牛晓贵醒来时候,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左腿传来钻心的痛楚。比上次跌下山涧难受多了。
牢房里无尽的黑暗笼罩他,四周空荡荡的,几只像猫一样大小的老鼠,在过道里游走,眼里闪着绿光,看着牛晓贵,那情形是在等牛晓贵死去,好过来啃食牛晓贵的尸体,痛苦、孤寂、害怕一起袭击着牛晓贵的内心,牛晓贵无声地哭了,原本想大声的哭出来,可是他不敢,生怕惊醒了黑暗中的其他什么怪物。
现在他想自杀,可是没有工具,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小时候,在戏文里听说过咬舌自尽的方法,试着去咬自己的舌头,一股咸味带着点腥味在嘴巴里流动,最终牛晓贵放弃了。
一个星期后,县城里来了两辆车,一辆罐子一样囚车,一辆吉普车,牛晓贵被丢上囚车。
牛晓贵从来没坐过汽车,现在算是坐过了,可惜是监狱里的囚车,没有任何的新鲜与喜悦。
经过漫长的颠簸,牛晓贵到了甘肃酒泉,车上下来十七八个人,牛晓贵在他们中间,这些人每天吃饭,拉屎都在车上,整个囚车里早就臭气熏天,刚从囚车下来,牛晓贵仿佛从地狱归来。后面的吉普车下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
牛晓贵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禁有些错愕一阵风沙袭来,打在脸上生疼,放眼望去,满眼的荒凉,目之所及连一棵树都没有,硕大的太阳悬在头顶,火辣辣的照着大地。
一个荒凉的村子在前方不远处,一群士兵提着枪,迎着他们走过,军官模样的人,把两张纸交给兵头。
牛晓贵的腿伤还没有好透,走路不太方便。一瘸一拐的。
这些士兵对他们很客气,没有动粗,犯人里有好几个人都戴着眼镜,虽头发有些凌乱,衣服很破旧,但是显得文质彬彬的,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一路上他们也没有欺负牛晓贵,还照顾他,有一个人给牛晓贵简单的包扎了腿伤。
在交谈中,牛晓贵得知,原来他们都是反对国民政府的共产党员。
他们被七八个手持枪支的士兵带到村子里。
牛晓贵原来以为是村子,但是进去后才知道,这里说是村子也行,说是监狱也可以。
原来这里在清朝时,是一些犯人流放的地方,盖得有监狱,后来流放的人多了,看守也多了,于是许多看守把家属接过来,在这里住下,把监狱的犯人当做苦力用,生活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