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长安城内万籁俱寂,唯有几处灯火还在闪烁,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像是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故事。
城西的一间小院里,说书艺人老王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粗糙的被褥摩挲着他的肌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册子的纸张有些粗糙,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新学的知识。
白日里,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这些册子,说是要让戏班子排演新戏,宣传新学。
老王虽然识字,但这新学内容艰深晦涩,他看了半天也只理解了皮毛。
他叹了口气,翻身坐起,昏黄的灯光刺得他眼睛有些难受,他再次翻开册子。
书页上,那些关于天文、地理、数学的知识,就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他脑海里乱窜。
他努力想将这些知识融入到自己的说书段子里,却发现怎么也串联不起来。
以往那些耳熟能详的历史故事、民间传说,如今却显得苍白无力。
老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发油腻而杂乱,他走到院子里,夜晚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望着满天繁星,那些星星闪烁着冰冷的光,他心中充满了迷茫。
他明白皇帝的用意,是想通过戏曲这种通俗易懂的方式,将新学传播到民间。
可这新学内容如此复杂,他又该如何向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们讲解呢?
与此同时,城东的一家茶馆里,正上演着一出热闹的戏曲。
戏台上,老生正声情并茂地讲述着岳飞抗金的故事,他那沧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然而,台下观众却寥寥无几,只有几个老人坐在破旧的桌椅前,津津有味地听着,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声。
突然,一个年轻人站起身来,破旧的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响,他指着戏台上的老生,大声喊道:“整天就知道讲这些老掉牙的故事,有什么意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他的话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共鸣,纷纷附和道:“就是,就是!现在太子殿下都推行新学了,还讲这些有什么用?”老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不知所措,他尴尬地站在台上,嘴唇微微颤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戏班班主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茶馆里格外清晰,好言相劝,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类似的场景,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上演着。
新学虽然在学府中得到了推广,但在民间却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许多人受旧观念的影响,对新学充满排斥,甚至将其视为离经叛道。
李豪坐在书房里,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他听着手下人汇报着这些情况,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知道,民间革新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耐心和引导。
但他没想到,阻力竟然如此之大。
他看着手中的奏折,奏折的纸面光滑,上面写满了各地发生的抵制新学的事件,心中焦急如焚。
“陛下,”一个侍卫匆匆走进书房,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寂静,禀报道,“城南的戏班子出事了……”
城南的戏台临时搭建在一片空地上,彩旗飘扬,锣鼓喧天,本该是一片热闹景象,此刻却气氛凝重。
锣鼓声震耳欲聋,却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戏台下,一群人义愤填膺,将戏台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几个身着长衫,看起来颇有学识的儒生。
他们指着台上穿着奇装异服,口中念着古怪台词的演员,大声斥责:“伤风败俗!离经叛道!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声音尖锐刺耳。
李豪带着侍卫赶到时,正看到这混乱的一幕。
他分开人群,人群的推挤让他有些难受,他走到戏台前,拱手向众人施礼:“各位父老乡亲,今日这戏,是本王特意安排的,为的是向大家传播新学……”
“新学?什么新学?我看就是歪理邪说!”一个白胡子老者吹胡子瞪眼,打断了李豪的话,他的胡子在风中飘动。
“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岂容你们这些小辈随意更改?”
“老丈,这新学并非要推翻传统,而是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李豪耐心地解释,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儒生打断:“一派胡言!圣人之言,岂是你能随意评判的?”一时间,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喧嚷,指责声、谩骂声此起彼伏,这些声音像潮水一样向李豪涌来。
李豪看着这些固执己见的人,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
他深吸一口气,高声道:“诸位,我知道大家一时难以接受新学。这样吧,我给大家讲个故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从前,有一群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他们从未见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