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文东来在见到李牧主动断弦认输后,脸上非但没有露出半点喜悦之色,反而还面色渐渐阴沉了下去。
只因明眼人分明都能够看得出来,这是李牧故意为之。
文东来身为天澜书院的首席大弟子,自然有自己的傲骨。
以他的能力,与一个修为比自己低了好几个小境界的对手比试,居然还需要对方想让自己才能获胜。
甚至这一幕,还被擂台之下的数千南州九院师生们给收入眼底。
此事如何能不让素来心高气傲的文东来,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羞耻?
“李夫子!”
文东来目光微沉,一脸不快地盯着李牧,道:“倘若你觉得与文某对决是一件掉身价的事情,你大可以提出来,没必要在咱们九院师生云集的擂台上,故意示弱,从而让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待文某。”
李牧:“……”
什么情况?
我这主动让你一局,你不说感激也便罢了,居然还责怪起我来了?
他摸了摸鼻尖,一本正经道:“文师侄,此言差矣!你若是询问咱们天问书院的众多师生便就知道,本夫子在此之前的二十年,一直醉心着书,在功法修为以及君子六艺方面,都未有寸进。如今本夫子不过重修六艺数月,‘乐’艺上,自是及不上师侄这般莫测高深。”
文东来闻言,表情不禁为之一滞。
他自然是不信李牧说的这番鬼话。
或许对方这二十年来醉心着书是真的,但他绝不相信,对方所说的重修六艺数月比不上自己!
只因刚刚两人的那番琴音对决,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从李牧手中的那个古琴上所散发的琴音气波,丝毫不比自己弹奏出来的弱。
甚至于。
李牧在弹奏古琴时,对琴律的掌控程度,还要比他娴熟了一分。
文东来尽管心里不太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李牧的‘乐’艺,极有可能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终极境界。
这一点,可要比他如今几乎已达到登峰造极级别的六艺,还要高出两个等级。
再联想到李牧在‘礼’艺和‘射’艺上的表现。
文东来差不多可以笃定,李牧的各方面天赋极有可能都在自己之上。
对于一个向来心高气傲的天骄之子来说,承认这一点,可谓需要莫大的勇气。
不过眼下李牧在擂台上的表现,台下的九院师生们有目共睹,所以文东来即便想不承认也不行!
“呼!”
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文东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李牧,道:“李夫子,接下来咱们第四局的‘御’艺对决,不知你打算怎么比呢?”
李牧好整以暇道:“很简单,咱们就以擂台为中心,各自展开轻功身法,看看谁的御空术最为娴熟吧。”
在这方擂台上施展御空术吗?
文东来沉吟了片刻,于是点了点头,应道:“那么就依李夫子你所言吧。但咱们两人施展御空术的规矩是什么?”
所谓御空术,顾名思义,便是考较双方御空的时间长短,以及在空中完成的各种闪烁腾挪动作。
李牧淡淡地道:“很简单,咱们以擂台的范围和半个时辰为限。在这半个时辰内,谁若是超出了擂台,或者身体的某个部位落地,就算输!”
文东来应承了下来。
接着。
双方便没再多言,各自借助体内的文气,展开了御空之术。
天澜书院求学广场所摆设的这座擂台,是书院临时以木架搭建而成,四周并没有设置多么高的围栏。
但擂台的边缘却被院长卢天澜布设了一些禁制。
所以即便是擂台内决斗的两人,腾掠上半空,也可以通过这些禁制,清晰地判断出两人是否已经越界。
毕竟一旦越了擂台周围的边界,便就代表输了。
李牧和文东来两人几乎是同时腾空。
旋即二人以言出法随神通,将体内的文气幻化成各种鸟类的羽翼、昆虫的翅膀之类,辅助他们在空中找到平衡感,从而避免坠落。
说白了,这种对决,比拼的还是双方体内聚集的文气雄浑程度。
假如你拥有无穷无尽的文气,使其通过言出法随,幻化出一条永远不会消散的翅膀,那么你甚至可以如同鸟儿一般,始终悬停在空中。
当然。
这种事情,纵使是曾经一手缔造了九州大陆儒道世界的四大至圣贤师孔轲、孟丘、端木参和言渊都做不到。
再看李牧和文东来两人。
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