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嗣今天没有心情去哄妹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等我有空了带沁儿出去买糖葫芦”,便径直走向了父王的书房。
永安王裴穆正在小心翼翼擦拭着那把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的宝刀,没有在意裴嗣没有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的无礼之举。
裴嗣拿起桌面上倒扣着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裴穆见他喝了一杯才刚刚沏好的滚烫茶水都没有丝毫反应,便知道大事不妙,于是将宝刀归鞘,放回刀架之上,沉声问道:“西越的那位柴氏太子,没拦住?”
裴嗣抹了抹嘴,苦笑道:“怎么拦?我们一群人硬是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兵分两路,混淆视听,好啊!如今已经混入城中,再想找便难了!”
西越国此次让堂堂太子入南阳,算是羊入虎口,但一旦成功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便是满载而归了。
至于他们进入南阳的目的,是拉拢关系还是刺探军情,他们不得而知。
“过了正月,我便要按例返回边境,明日便进宫将此事禀告于陛下,你也不必自责,既然已经找不到人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再作打算便是。”永安王斟酌过后淡然说道。
正月月底,老祖宗上官烛明百岁寿辰,上官府今日大开仪门,全城的达官贵人,商贾之家的家主的马车统统都出现在了上官府门前那条极为宽敞的街道之上。
今日,上官泠身着正二品官服,从礼部衙门回到府中。
显然,他今日并非以上官烛明的孙子的身份来给老祖宗贺寿,而是以朝廷的身份来问候上官家家主。
上官楚越换上一件久违多年的红裙,想当年,几乎全府都知道这位七姑娘最爱红衣,只是自从大老爷离世后,便再也没见她穿过了。
此时她正坐在镜子前梳妆,白露拿着梳子给小姐梳理着长发,微微笑道:“小姐本来便肤白,还是穿这红衣最为好看!”
楚越从那个被她深藏多年的檀木首饰盒中取出一支金步摇,递给白露,白露接过后便给她插上了,只听她轻声道:“我已经想好了,总不能一直深陷于悲苦之中,人活一世,何必苦了自己?”
说罢,她站起身,继续说道:“我要重新做回当初的上官楚越,把真正的自己找回来。”
上官府仪门外,宾客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