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他的奇经八脉,已然被一股极为强悍的内力震得千疮百孔,加之内力已散,已经无法依靠自身来疗伤了。
整整一个时辰,楚越才放下双手,失去支撑的裴嗣顿时间倾身倒下,躺在了楚越的怀中。
她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未见过这般虚弱且惹人心疼的他。
最初相识,他就只知道在她面前嬉皮笑脸引她关注。
后来,倒是愈发地不正经,满嘴骚话,全无一国世子的王者风范。
可如今,躺在自己怀中的他,竟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生机全无。
低头看着他,才咫尺之距,竟是看不清他的面容?她伸出微微冰凉的手,不断地擦去滴落在他脸上的泪珠。
她如今只想知道,到底是谁,竟会将他重伤到如此这般?
想罢,她只觉头晕脑胀,于是渐渐没了意识,迷迷糊糊地歪了歪脑袋,直接斜靠在床头,抱着裴嗣沉沉睡去。
一个多时辰,源源不断的真气从她的体内传到了裴嗣身上,人的内力修为本就不是无穷无尽的,如此大的消耗,能撑这么久已是难事啊!
裴嗣一直昏迷不醒,楚越便废寝忘食地守在他的床前,见他的眼皮子一动不动,这几日她的心简直揪在了一起。
或许对她而言,唯一的安慰,便是他的脸色已在渐渐好转,有了些许红润的血色而不再苍白。
林伯作为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每次端着食盒进来都暗自叹气,又没吃!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别等殿下醒来,你却倒下了呀。
可奈何自家小姐,这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偏执性子,劝不动啊!
直至第四天深夜,趴在床前的楚越感受到他微微动弹的手指,本就睡不安稳的她,连忙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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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裴嗣不知何时,侧着脑袋,正满眼含泪地望着她。
当他看到她从眼眶中瞬间喷涌而出的泪水,他便想要抬起手去帮她擦拭。
可偏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手臂硬是很不争气地动弹不得,想要开口哄哄她,喉咙却干涩得说不出话。
当日,与无禅交手后侥幸逃脱,强忍着体内真气乱窜不已的痛苦,拖着残躯找到了这个唯一能让他安心倒下之地。
没想到,竟是连她的面都没来得及见,便撑不下去了。
其实,那一夜晚上,他被楚越紧紧抱在怀中时,他也曾睁开双眼,只是意识尚未清晰,甚至连眼前之人都看不清楚。
但他知道,只有她,才能给重伤垂死的自己这样的安全感,于是他勉力挤出了一个温柔笑容,随后脑袋“嗡”的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楚越见他双唇微动,却声音沙哑无比到说不出话,连忙爬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扶着他慢慢坐起来,将水送到他略微干枯的嘴边。
她急迫想知道到底是谁伤他至此,于是低头望着他,直言问道:“那日,是谁伤的你?”
裴嗣将最后一口水艰难地吞咽下腹,喉咙得到了解救,于是轻声沙哑,有气无力道:“是从护国寺而来的无禅大师。”
听罢,楚越深吸一口气,护国寺本来唤作定禅寺,是南阳开国之初所建。
寺中早年出过几位得道高僧,后来都阴差阳错成了护国国师,故而被裴氏先帝亲封“护国”之名。
历经数百年风雨,南阳重川城的护国寺,早已成了南阳,甚至整个华夏大陆的佛门圣地。
而护国寺的几位当代高僧之中,除了常年闭关的掌门以及南阳当朝国师外,便数这位武功已达宗师之境的无禅大师,最让世人望尘莫及,敬而畏之。
“竟是无禅大师!他的武功已至宗师之境,倒是不足为奇,只是他此次南下,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来诛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