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次喝了酥油茶后,老爷子貌似已经爱死了这个饮品,没事儿就独自溜达到广场上,向藏女要一碗。
说来也是神奇,自从放了这普洱茶后,那马奶酥油再也没有原来那么腥了,容易接受得多,而且,营养丰富,饱腹耐饿,两碗酥油茶,保证你连饭都不想了。
一碗酥油茶下肚后,老爷子终于有了点还魂的迹象,至少,不再出虚汗了。
他挥挥手,道:“沈腾你留下,其余人,都出去吧。”
大家知道老爷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沈腾商议,便不再逗留,都各自散了,回去休息。
沈腾伺候老爷子坐下,问道:“您老感觉如何?”
“心病未除,此症难解。”
“该,活该,贪心不足蛇吞象!”沈腾简单明了,“当初不是没有提醒过您老,但您老可曾听我一言?钱,赚不完的,何必心急这一时?”
老人长长地叹一口气,道:“娃娃,你当老夫是个饕餮,还是貔貅?你以为老夫都是为我吕氏?非也!”
说着,老人活动一下手脚,站起来,走到大厅中央,面对沈腾,侃侃而谈:“娃娃,我蜀汉政权已经到了风雨飘摇之际,你感觉不到,我,一个土都已经埋到脖颈子上的老人,自然感觉得到!隔壁老王也一样,这就是我们两块石头尤其急迫的根本原因所在!”
前几天,二人聊天时候,老爷子曾经问过沈腾对于南中接触到的这些人的感官,沈腾有讲过,说感觉其他人还好,就这所谓的磐石老人和顽石老人尤其急迫,但他用了“时不我待”这个词儿来美化了一下。
“娃娃,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南中,说起来如何如何,其实一个个活得尤其憋屈!为什么?因为我们浑身的力气,一分一毫也试不出来,充其量,不过一个‘维稳’而已!”
此时,已是深夜,窗外有玄月升起,清辉入室。
很显然,这个话题,让老人没法再淡定了,情绪激荡之下,老人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便挥手招呼沈腾向屋外走去。
古树峥嵘,清辉遍地,整个庭院如一汪清水池塘,疏影婆娑,酥竹斜枝,宛如水中杂草葱茏,倒影掩映。
如梦似幻,令人不得不陶醉其间。
老人的情绪也淡定了许多,因此,语调便也显得从容起来——
“先帝尚在时,南中便不稳,诸葛丞相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南中叛乱历经四年,方才平息。这十多年,南中之于蜀汉,不过一个藩属而已,实在无所出,无所裨益。非南中无物,实乃政权无力。此次,诸葛丞相溘然长逝,政权空虚之下,南中顿时便成鼎沸局面。幸好有魏侯爷等人前来,再加上马忠都督运筹帷幄,叛乱才平,但这只是扬汤止沸,不解根本。我等老臣,遇此局面,焉能不急?!”
“但此时,你娃娃横空出世,老爷子我才不管你小子从何而来,为何而至,我只知道你小子有能力,拿出来的这些东西,让我这样的老家伙都感觉到了希望,感觉到了光明。若我南中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为蜀汉续上一丝生机,我蜀汉便多了一份力量,多了一份国运啊!”
老人的语气无一点激昂成分,热泪却早已盈眶!
“时不我待啊,娃娃!”老人没有擦拭脸上的热泪,任其恣意流淌,“我还能活几年呢?过去,不过是硬撑着,帮蜀汉守住这一块地方而已。但现在,老夫不想死了,我不能死,老子要为蜀汉帝国续命,续上这一丝国运!”
沈腾清晰地看到,两个硕大晶莹的泪珠,从老人脸颊上缓缓滑落,月光之下,像珍珠一样,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校场之上,永昌郡第二话痨王宝强手执一张大号长弓,正在指手划脚地开展教练工作,对面站立的是三个显眼包,和十多个从兴古郡过来的少年豪门子弟。
这王宝强只要不在第一话痨老人身边,顿时就变了个样儿,骚劲儿十足,废话连篇。
但人家却是真有本事的人,号称“永昌我第一,南中有几人”。
沈腾很想知道这家伙和兴古郡的李一驴比较一下,到底谁更厉害。但不巧的是,李一驴在与蛮王骨都一战中损了筋脉,估计是再也没有机会拾回当初的风采了。
“擒贼先擒王,挽弓当挽强!”王宝强竟然整出这么一句来,顿时让自己的形象高大了不少。其实这个时代,弓弩已经非常流行了,弓弩与弓箭的区别很大,真要说起来,弓弩使用简单,三两下就能上手,对个人的身体素养没有多少要求,非常容易普及。弓箭使用则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并且要勤练不辍。而且,弓箭对于个人的身体素质要求非常高。
也因此,那三个显眼包还算好的,对于弓箭虽然没有那么熟悉,但也没有那么陌生。而对于兴古郡过来的这一帮小崽子们来说,拿起弓箭就显得十分别扭,射出去的箭矢,在空中打水漂一样,一点准星都没有。
就这,还是这段时间随沈腾做过一些力量训练之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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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强在150步外竖立一个标靶,然后左手执弓,右手抓了三只箭矢,嘴巴里又咬了一只,只见他双足开如肩平,腰身挺直如松,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嗙嗙嗙三声响过,那箭靶之上恰似开了一朵三叶莲!
大家不禁跺着脚地叫起好起来。
王宝强却转身,背对箭靶,淡然一笑,气定神闲地取下嘴巴里的那根箭矢,张弓搭箭,忽然转身,便听见“嗡”地一声,弓弦震动,箭矢刺破空气的“biubiu”声不绝于耳,那一箭竟然刚好插在三只箭矢的正中心!
众人都被惊呆了,就连沈腾也不由得赞一句:“强哥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