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家家都要做棉被、棉衣和棉鞋,穿上自己家做的棉衣既松软,又暖和。
这时候,制作棉衣的技术,都是母亲手把手教给女儿。其实,家里的女孩见多了母亲做棉衣棉被,自己差不多就会了。
闫埠贵家还在自己做鞋。
他们家人口多,每年冬季来临时,大、中、小号的半成品鞋在炕上排成一列,那阵势甚是火爆。
经过纳鞋底、做鞋帮等一系列工序后,往里子絮一些棉花,整理平整,再用小锤敲平,一双棉鞋就做成了。
俗话说,“风后暖,雪后寒”。一旦下完雪,气温骤降,各家的火炉子就得添煤烧旺。早先普通人家主要靠捡煤取暖,摇煤球还得花钱请人做。
老京城人管这些人叫“摇煤球的”,找到他们后,先讲好加工费多少钱,师傅就掺好黄土,然后便放水开始摇,他们的工具一般是一个摇筐、一个转盆和一把铁锹。他们干脆利落,不一会儿就把煤球做好了。
此外,家家户户还要准备用来挡风的棉门帘、盖大白菜的破被窝以及小孩挂着的屁股帘,这些被人们戏称为“岁寒三友”。
每到过“小年儿”那会儿,家住在南锣鼓巷的许多人家都会去做“外活”:从绢花厂领来半成品的纸灯笼材料,拿回家加工成成品。
每年冬天,三大爷闫埠贵都会号召街坊邻居们们为贴补家用,踊跃去做一些“外活”。
街道们去领完材料回家后就给子女们分配任务,老贾家今年是迫不得已,贾张氏也只好跟着大家伙一起做“外活”。
“槐花”是家里的小妹,负责往纸板上抹糨子,她的哥哥和姐姐负责轧条子,做完后交给贾张氏糊灯笼,最后一道工序“穿丝上蜡台”就由棒梗完成。
这一环节中,粘蜡台的要求最高,必须粘平整,不能歪斜,蜡台一旦歪了,就点不着蜡烛了。
结果在全家人的努力下,一个个公鸡、小白兔形状的灯笼就做成了。
棒梗的心情沉重,他缓缓将精心制作好的灯笼置于一旁,凝视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声音低沉而犹豫地开口:
“奶奶,我……我不想参与上山下乡了。您老人家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让我能留在城里?”棒梗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挣扎,那份初时的热情与冲动,如今已被对未知艰苦生活的恐惧所取代。
贾张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无奈。她何尝不想留住棒梗,但现实却如铁石般坚硬,不容他们祖孙二人轻易改变。
“孩子啊,这事儿哪是咱们说改就能改的。”贾张氏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力感。
她知道,棒梗已经正式报名参加了上山下乡,街道办的通知书也已尘埃落定,明年春暖花开之时,便是他踏上征途之日。
此刻的反悔,无异于是徒惹麻烦,给自己找不自在。
然而,面对棒梗那充满期盼的眼神,贾张氏还是忍不住在心中默默盘算,希望能找到一丝转机,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希望。
贾张氏能有什么办法,她只好等秦京茹下班回来,与她商量一下,期望想个法子,能留下棒梗。
结果,秦京茹一踏进家门,便毫不客气地对着贾张氏一顿数落:“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事情定了还能变卦?”
秦京茹心里头其实早就乐开了花,对棒梗主动选择“上山下乡”这条路暗自庆幸。
毕竟,她的饭碗原本就是悬在棒梗接班这根线上的,眼瞅着他即将达到接班的年纪,她那份岌岌可危的工作更是让她寝食难安。
如今,棒梗自己送上门来,主动请缨去农村锻炼,秦京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怎会让他有丝毫反悔的念头?她非但不劝阻,反而暗中推波助澜,生怕这到手的“机会”飞了。
棒梗一听秦京茹的当场拒绝,脸色骤变,坚决地表示反对:“小姨,我那是一时冲动,家里就我一个男丁,万一在外头有个闪失,家里可怎么办?”
这番话直击贾张氏的心底,她最为忧虑的正是这一点。老贾家这一脉,全靠棒梗这根独苗延续香火,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家族血脉岂不是要断送在自己手上?想到这里,贾张氏不禁忧心忡忡。
贾张氏万般无奈,只能低声下气地向京茹恳求:“京茹啊,就算你不为棒梗的未来打算,也该念及你那命苦的姐姐吧?你可是厂里的GWH成员,总该有些门路,帮帮我们,想想办法……”她的声音里满是恳切与期盼,希望京茹能念及亲情,伸出援手。
秦京茹其实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不过她也不能明着不管这一家老少的死活,否则她到手的工作岗位也会保不住。
“婶儿,你别急,这样您让我考虑考虑,先想想辙成吗?”
贾张氏与棒梗闻言大喜,“好好好,您多费费心。”
晚餐过后,秦京茹静坐片刻,心中似有千头万绪,终是起身,步向后院,目标直指许大茂的居所。
“请问,大茂哥在家吗?”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屋内,许大茂正与娄晓娥共进晚餐,气氛温馨。然而,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打破了这份宁静。娄晓娥眉头微蹙,言语间带着几分不悦:“秦京茹这么晚寻你,究竟所为何事?”
许大茂也是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