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闹诡”!!!

作业区位于北疆省西部几十公里的地段上,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荒漠、层叠的峰峦和纵横的沟壑。

那里人烟稀少,除偶尔遇到动物的粪便外,就是漫天的风沙和难挨的孤独。

有的作业地段,卡车开不进去,运送近十米长的油杆就要人抬肩扛。

经过烈日烘烤后的油杆嗞嗞冒油,能把靠近油杆的半张脸烫伤。虽然工作又苦又累,但看着那一根根亲手竖起的电线杆、一米米电缆埋在地下,葛小虎他们心里便升腾起一种兴奋和喜悦。

这时,班长就领着他们班所有人唱起了《通信兵之歌》:“银线架四方,电波振长空,铁脚走万里,一颗红心为革命。日日夜夜坚守战斗岗位,时时刻刻保持联络畅通……”

刚施工时,大家情绪激昂,干起活来劲头十足。

但人毕竟是肉长的,离开沙漠盐碱地,又转战峰峦沟壑,场场都是硬仗。

有人身上脱了皮,有人手脚上磨出血泡。且不说风吹日晒,光在乱石丛生的山地里挖1.5米深的电缆沟,就够人招架的。

为证明自己不是“熊兵”,葛小虎一直咬牙坚持着。

刨地时,不知是镐头不配合,还是石头太硬,常常一镐下去,地冒火星,眼冒金星。

再看班长,只见他双臂抡着镐,一下接一下地刨在石缝间,又稳又快。

再听他们班长说,“当个好兵和挖电缆沟一样,不能只用猛劲。

一要稳,就是有耐心和恒心,不急不躁;二要准,就是选准发力点和突破口,看准了再刨。”

班长对葛小虎的冒失进行了严厉批评,但他主要还是担心他的安全。

因为,大西北缺水,也留不住水。山里一下雨就容易引发洪水,一旦遇上,后果不堪设想。

易地再战,他们搬到了另一个村,仍然住在老百姓家里。

班长每天带着他们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水缸挑得满满当当,还帮房东家刷了房子。

房东有个准备中考的孩子,当得知葛小虎是高中毕业生之后,流露出想让他帮忙辅导的意愿。

军民一家亲,葛小虎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但每天施工都是早出晚归,闲暇时间极其有限,班长就把他从施工队伍里抽出来,暂时为房东孩子辅导功课。

就这样,在辅导功课的同时,葛小虎竟然也把学过的知识也回顾了一遍。

夏天在山里施工,除了蚊虫叮咬、烈日曝晒外,还有雷电带来的危险。

一天,班长正在电线杆上做整线示范,一片乌云压了过来,接着一道闪电击中了电线,班长瞬间失去平衡,向下跌落,幸好保险带拉住了他。

瞬间暴雨如注,就在大家惊慌失措之时,山洪倾泻而下,班长迅速爬下电线杆,组织大家躲进附近的土窑洞。

突然,葛小虎发现洪水裹挟着一个人和一只羊从上游冲来。葛小虎立即呼道:“快,水里有人!”

几个战士冲出窑洞,就要下水救人,这时班长大喊一声:“危险,不要乱动!”随后,他身影一闪,跳进了湍急的洪水中,瞬间不见踪影……

葛小虎他们哭喊着跑向下游,手拉手组成一道人墙,挡住了被洪水冲下来的班长和他要救的村民。

大家疯了一样将他们抬到岸上,可是,尽管通过挤压放出了他们腹腔里的水,又轮流做了人工呼吸,也没有挽留住班长和村民的生命……班长长眠在了大山深处。

事后葛小虎才知道,班长原本准备年底复员,为了参加这次国防施工,才推迟了离队时间。

今年年初,葛小虎成功考上了军校,才隐隐感觉到班长当初让他辅导房东孩子的良苦用心。

报到前,葛小虎在班长墓前站了很久,流着泪给班长卷了一支烟点燃,又敬了一个军礼:“班长,我考上军校了,毕业后再来看你……”

71年春,闫解旷也顺利通过了征兵体检和政审,光荣地参军入伍,他成了当地第一个离开的京城知青,同学们都很羡慕他。

离开知青点的那天,是李小军、高玉芳还有两名同学赶着队里的马车把闫解旷送到的公社武装部。

那天正好遇到县里的宣传干事来采访,那位宣传干事就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还特意单独给赶马车的李小军拍了一张照片。

闫解旷在公社武装部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坐车离开了,他们的合影照片闫解旷是多年后才见到,这是后话。

县里的那位宣传干事还真讲信用,过了几天,他们就收到了他寄来的照片,合影的那张,一共洗了五张,李小军赶马车的那张就洗了一张。

闫解旷入伍的部队是南河省军区独立第二师,前身是公安部队南河总队,担负南河境内党政重要机关单位的警卫,战略位置如桥梁、涵洞、仓库、监狱等的守护。

未来这支部队会转为武警部队,新兵连训练营地就在郑市农业路政法干校院内。

闫解旷这批兵年龄大小能相差五六岁,有来自学校的学生,有来自农场的知青,也有来自山村的农家子弟,文化水平、理解能力、反应速度各不相同,训练起来难度不小。

闫解旷在新兵连三排十一班,班长是老兵姓蒋。

由于闫解旷文化水平高,他的政治教育、学习条例、整理内务、严明纪律、军容风纪等还好办。

他最难的就是队列训练。

不仅是他,其他新兵们也最头疼这个训练。

有立正稍息伸错腿的,转向分不清左右的,齐步走摆臂出腿一顺的,正步走撅屁股探头的,跑步走只会上下摆臂的,行进间立定停不下来的,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令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