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新发型简洁大方,透着一股清新学生气,圆滚滚的眼睛配上粗黑的眉毛,显得既机灵又可爱。
宋念整理停当,缓缓蹲在狗孬身前,手轻轻搭在她瘦弱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狗孬,今天你娘来找你,想要带你回家,可是我没有同意。”
她停顿了片刻,目光柔和地继续说道:“你会因此怪婶婶吗?”
在亲情与理智之间,宋念选择了后者,她想知道,是否每一个善良的举动都能得到应有的回应。
毕竟,狗孬还小,正值需要母爱滋润的年华,宋念担心她分不清对错是非,如果她能理解,那便是最好的;倘若不能,待事情尘埃落定,宋念会亲自送她回家,往后不再过多干涉。
而狗孬,这个看似稚嫩却又异常早熟的孩子,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那份决绝中夹杂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不会的,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谢谢你不让我走。其实在我心里,对她早已没有太多感觉了。”
虽然话语斩钉截铁,但孩子的眼神深处,仍然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寂寞与哀愁,那是对母爱本能的渴望与失落。
她想妈妈,心底那股子深切的思念如同春日里绵绵不绝的细雨,无声却连绵。
可每当这念头涌现,记忆中妈妈那冷漠的眼神与刺耳的话语便如寒风般袭来,迫使她强压下那份渴望,逼自己筑起一道冰冷的心墙,隔绝了对母亲的最后一丝依恋。
宋念闻言,目光温润如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那动作细腻而充满怜惜,仿佛是要将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她。
“我不愿让你离去,并非无故挽留,只因深知在你姥姥的家中,男性成员众多,环境复杂。而你母亲新觅的伴侣,其品性也难称上佳。这些话本该寻个更合适的时机再说,但眼见你孤苦无依,作为婶子,我不得不提前为你绸缪。”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女子当自尊自重,更要懂得如何守护自己,因为总有一些恶徒,专门瞄准像你这样失去母亲庇护的孩子,企图乘虚而入,伤害你和幼小的弟弟。你就在这里暂住几日,容我仔细观察你母亲的真实意图。若真是一切安好,我必定亲自送你回到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
有的时候,当宋念目睹刘野菊对待狗孬的方式,她心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宋香雾对待自己的那些冷漠片段。
那种心如刀绞的痛楚,非亲历者,实难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