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于大为能把那件古董买回来吗?”一旁的田家老头悄悄问十二叔。
十二叔摇了摇头:“只能做梦了,你看咱们屯子混的最好的大智子,手里面的家底加起来能有一万块吗?”
于大智当即反驳:“哪有那些呀,我要是兜里有个一万来块钱,早就在咱们屯子找个地方,重新盖个房子了,何必天天守在这巴掌大点的地方。”
田老头也不看好于大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屯子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于大为最近去镇子里工地搬砖的事儿大家早都知道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点破。
当年的事田老头也是当事人,于老蔫当年为了拿回白玉观音可谓用尽了脸面,叫上屯子里的老少爷们,给王二狗子施压,苦口婆心劝对方少要点。
结果终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卖店门外,于全,也就是于大智的亲爹,老于家如今辈分最大的一个人,此时正坐在窗户下的小马扎上,背靠着墙,身影躲在旁边的柳树下,微风吹过好不舒服。
他一直闭着眼睛,享受难得的宁静,尤其是偶尔想到自家后园子里的黄瓜,柿子都快熟了,心里便是多了些慰藉,到时候把黄瓜,柿子往镇子里一卖,多少能换点零钱花。
于大为走的时候,跟他的大大爷,也就是于全打了声招呼,于全只是轻“嗯”了一声,便没再理会。
一直到于大为走远了,屋子里的声音淡了,他才缓缓睁开布满皱纹的眼睛。
这双沧桑的眼睛里,有杀伐、有高傲、有霸道,只是一闪而逝,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足轻重的事,继续靠在墙下,迎着柳絮飞舞的风,慢慢打起盹来。
屯子里的人都知道,曾经这位于家堡的大公子,可是杀过人,做过典狱长的。
于家屯的这些老于家人,就没有一个敢跟这位于大爷唱反调的。
另一边,前院儿的张云芹带着儿媳妇和二姑娘回到了后院,看到于老蔫还在炕上躺着,也都没说话,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于大为回来时,老妈开始埋怨,灶坑里烧着火呢他就往出跑,差点没烧干锅。
于大为也不生气,咧嘴一笑,将两帮个酱油和醋拎到了老妈家的碗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