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说完一拱手,匆匆而去。
王珣皱眉瞪着刘牢之的背影,半晌怒道:“这厮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自说自话了。”
王绪沉吟道:“看样子他外甥何无忌和儿子刘敬宣的伤势不轻,若是如此的话,也难怪他出此恶声。此刻不必计较,待回头再处置他便是。他不遵军令,临阵退缩的罪名是坐实了的。只是现在他情绪激动,不宜刺激他,以免生变。”
王珣点头。拨转马头,在众骑兵的簇拥下疾驰而去。
……
刘牢之匆匆赶到临时医治伤兵之处,一座小帐篷里,何无忌和刘敬宣都躺在里边,两名军医站在帐篷门口唉声叹气。
刘牢之冲来,大声叫道:“无忌,万寿,你们怎样了?”
两名军中郎中躬身行礼,不敢出声。刘牢之冲进帐篷里,见何无忌和刘敬宣分别躺在两侧的地铺上,两人都已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无忌……万寿……你们怎样了?你们不能有事啊。”刘牢之突然情绪崩溃,大哭起来。
他这一生里,还没经历过这样绝望的时刻。跟自己多年的外甥,寄予厚望的长子都成这个模样了,刘牢之觉得万念俱灰,了无生机。
“滚进来,人到底怎样了?”刘牢之对着帐篷外的两名郎中大吼道。
两名军医忙进来,跪地磕头。
“他们……他们还有救么?”刘牢之问道。
“回禀将军,我等无能……何将军中了四箭,要害一箭中在前胸,我等已经尽力。大公子……大公子受重物砸身,肺腑重伤。我等无能……”两名军医战战兢兢的道。
“你们无能,你们无能,要你们何用。拖出去,杀了。”刘牢之喃喃道。
“啊,饶命啊将军,我们尽力了啊,我们尽力了啊。饶命啊。”两名郎中大声求饶,刘牢之不为所动,挥挥手,几名亲卫将两名郎中拖出帐篷,拖到野地里。片刻后哭喊声戛然而止。
刘牢之蹲在地上,左顾是面如死灰的何无忌,又看是气若游丝的刘敬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片刻后老泪纵横,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