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前,玉娘低声说着今日去隔壁的事情。
“韩大娘家院子也是韩家祖宅,比我家这院子大不少,有八间厢房,没有五百两纹银买不下来。”张远点点头。
韩家当初可是出过一位旗官的,他张家这院子加上书房和厨房也才四间房。
“只要三百两。”玉娘抬头,低声道:“丁家巷中都是军伍家眷,外人不来买,其他人家不缺房屋。”
“其实是韩大娘家二儿子在乡下的庄子如今运转困难,才不得不变卖产业,接韩大娘去乡下,不过是个由头。”
“韩大娘说庐阳府今年的布匹卖不上价,她二儿子种的十万斤棉花卖不出去,都堆在库房,起码要损失七八百两纹银。”
“我虽不懂,可庐阳府的布匹年年都好卖,这关乎衣食住行的东西,为何今年难卖?”
难卖,这是自然的。
张远知道百运布庄和几家大商行联合压价,今年的正式收布还没开始。
他更知道学录谭亮为何愤慨。
因为这一次压价收布,然后转手售卖的生意是府衙判官饶庆海主持,谭亮居中处理,由百运布庄唐维梁出手运作。
饶庆海是府衙判官,庐阳府中有数高官,这事情不会出面,一应的奔走事情都是谭亮出面。
这其中更是有不少签订的契约,都是各大商行和百运布庄参与,有谭亮出面作保的签押。
如今百运布庄被一锅端,布匹生意还能不能做,这一次的联合还能不能成,都成了未知数。
最重要的是那张留下签押和手印的契约如果落在镇抚司手中,他谭学录只怕身败名裂,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