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顿了顿,道:“实不相瞒,本太妃此次与大辽联合进攻缥缈峰,是为了报得一件昔年的大仇。”
说到这里,她揭开蒙面的白纱,露出了脸上四条纵横交错的剑伤,然后简述了一番她与童姥之间的怨仇,自称此行唯一的目标就是童姥,跟赵青等人本没有冲突。
“楚王阁下,你可曾听闻过上代辽主、兴宗耶律宗真时候的珊军总教头萧远山?一年前中原的少林寺大会,他跟赵青一块设计除去了少林寺方丈玄慈,显然交情不浅。”
“但实际上,萧远山本是兴宗最信任的手下,很快就带着他的儿子投奔了兴宗之子耶律洪基,并决定为了现任辽主的野心,设法除去能威胁耶律洪基的几个关键人物。”
指了指边上的护卫尸体,她扯着临时编出的谎话,暗中施展精神迷惑手段,解释道:“一路上,我发觉你手下这些护卫中,似乎有着辽帝的奸细,所以暗中旁听了一会他们交流的内容。”
“没曾想到,他们居然是准备与此刻身处灵鹫宫的萧远山、萧峰里应外合,加上大王与我们西夏的军队,利用当时对付玄慈时的交情套出情报,尽可能致逍遥子与赵青两位高人于死地。”
跟什么萧远山有关?耶律涅鲁古眉头皱起,勉强记起了这个辽国当年的第一高手,明白了李秋水想表达的意思:
作为大辽皇储耶律重元之子,耶律洪基想要除去自己这个堂弟,所以靠着萧远山等人的配合,设下了一石二鸟之计,想让自己与逍遥子等绝世高手拼斗。
而从李秋水这个貌美女子、一国太妃,主动揭开了她丑恶的伤疤来看,对方似乎确实是在坦诚相吿,并不像是在欺瞒自己。
运功探听着外面的动静,李秋水继续开口忽悠道:“然而,本太妃的授业恩师,就是这两大高人中的逍遥子。耶律洪基既想要利用我们西夏国的势力,又想要设计谋害我的师父,我自然也不会轻易得让他好过。”
“在刚才的试探中,我再三确认,判断大王与耶律洪基之间有着不可调节的矛盾,算是有着共同的敌人,最终才将真相如实相告。”
“就在片刻之前,我远远望见了数里外出现了奇异的天象,疑似是由两大巅峰高手交手所导致的……看起来,我师父确实是得道飞升了,而作为他对手的赵青,则是身受重创,实力大降。”
她用半真半假的话术说明了自己的担忧,且故意把赵青渲染成消耗过大、重伤无力的样子,神色慌乱地表示道,自己原本想借助辽国的势力一起进攻缥缈峰,向童姥复仇。
路至半途,发现了这个一石多鸟的计划后,却心生悔意,觉得不应该作为耶律洪基的棋子,想要终止这场错误的出征。
但事到如今,她已没有了作出决断的魄力,且感觉此次前来的辽夏军队,有些应付不了武功超乎想象的赵青,担心军队损失过多,让耶律洪基渔翁得利。
因此,李秋水自称要把西夏一方的军队指挥权暂时移交给耶律涅鲁古,说自己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没有指挥军队作战的经验,临事危惧。
由于与童姥有着矛盾,不被信任,她忽悠着说,想让威名赫赫的楚王来应对当前的突发情况,帮忙去解释这次事件的原委,以大辽的威名,想必能够震慑、化解双方的矛盾。
但实际上,李秋水的真实想法,自然是设法让耶律涅鲁古待在这里,调动大军阻击拖延时间,她自己则远远逃开,躲到无人之地。
一段时间过后,再打探双方交战的情况,以作出是否永久离开西夏皇宫、放弃优越生活、藏身山林的决定。
在享受了多年的荣华富贵之后,她却越发地生出了一种空虚之感,回忆起了先前与无崖子隐居的时光,对西夏国的权势已不怎么看重,更何况于手下军队的生死存亡。
至于为何要编造说法,而不是用断筋腐骨丸强行控制,或者直接离开,这是因为李秋水知道一个人在抱有希望、且有着明确目标的情况下,才能够发挥出全部的本事。
……
“你是说,赵青被你师父打成重伤之后,都让你觉得手下的大军难以抗衡?练武也能练到这么高的实力?”
接过被李秋水掷过来的虎符,耶律涅鲁古语气惊讶,觉得对方实在是没什么胆识,不但做事迟疑不决,还把这个重要的信物冒然地交给了自己。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白影闪过,李秋水已然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也不知道溜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