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王朝的宗派跟他朝不同,无论长老、教习、学生、弟子,都是要登记造册的。如果想要绕过这个问题,那便得从监天司和神都监着手,我们帮不了什么忙。”
“而连续得罪这样一个冷酷的人,白羊洞必然会迎来远超初次的报复,后果你应该想象得出来。”
就在不久前的暴雨夜,潜伏长陵数年的剑炉第七徒赵斩为监天司夜策冷所杀,一位七境下品的宗师身死,自然会引发广泛,而剩下的几名赵剑炉门徒也大概率会来此试图复仇。….
也就是说,对方已经不止是有望八境的资质,而几可说是保底八境的天赋。
“看到下方的那个丁宁了没有?”赵青微微一笑,解释道:“见到了他当世罕有其匹的修行天赋后,你肯定不会将白羊洞的三股灵脉让给青藤剑院,这便再次违逆了郑袖的意思……”
赵青淡淡地补充道:“此外,在白羊洞待上一段时间后,我打算打上灵虚剑门,把这个门派给抢夺过来。在郑袖的压迫下,白羊洞的名号或许会消失一时,但等到那个时候,必将大放光芒。”
“打上灵虚剑门?”听到这个离谱的计划,薛忘虚惊得又扯断几根白须,诧异地问道:“大秦两大最强宗门之一,连圣上、皇后、两相都绝不能忽视的存在,你想抢就抢,以为自己是八境九境吗?”
因此,事实便只能是,青衫少女用某种方法模拟出了白羊洞的主修剑经,甚至,只花了极短暂的时间进行参悟。
显然也很自己突破七境后的第一战,虽然已隐约猜出对方的境界不止七境下品,但薛忘虚仍然相当庄重地横起了那柄白玉小剑,尽管只是个细微的动作,却沉重得犹如搬山。
跟低调隐忍的薛忘虚不同,杜青角的脾气比较暴躁直率,当他留意到下方丁宁在诸多学生的抗议之下,主动选择了接受入门测试,并轻易把白羊洞的记录刷新了上百倍后,立即就对赵青多出了几分信任。
在长陵,任何修行者都是圣上和皇后的私人财产,旁人若是想动用皇宫里的一块玉石,便是死罪,而皇宫里的主人,却或许只是将那块玉石铺在地上装饰。
“这是把我当作恶客了。”面对这个巧合之下的误会,赵青只是悠然一笑,身形在空中陡然悬停不动,跟薛杜两人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紧接着说出了让他们心中震惊不已的话:
听到师兄扯别派大旗的话语,薛忘虚也是微微一怔,然后笑了起来,笑容中隐约透出几分苦涩,淡淡地道:“只要姑娘有着圣上、皇后的旨意,又或者取得了狄青眉院长的手书,我们自然不会进行拦阻。”
至于为了一个杰出后辈,再次忤逆郑袖的代价,不过是身死或废功而已,以他的修为心境,也不是不能接受。
“其实,我是听说白羊洞反抗郑袖的事迹,特意来加入你们的。”
在见到这一幕之前,杜青角从未想到过会有如此离奇的事情发生,但当他亲眼目睹赵青的传神“模仿”后,却不禁心生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忘记了许多事。
“许多年前,我和诸位师兄弟,也曾为大秦立下了不少军功,更是在征战中逝去了数位,因此,也就更加敬重功绩远超我等的皇后,感激她在大后方用‘星火彗尾剑’对军中同僚的及时救援。”….
这每一根冰线,都是一根符线。
任何一名六境七境修行者在边上观察着赵青和薛忘虚这两人之间的出招前置姿态,只怕均会得出相同的结论:这应该是同一个门派、甚至于同一个师父教导出的七境宗师。
然而,下一瞬,他就大致上了解了赵青伪造身份的计划。
“灵脉……”薛忘虚皱紧眉头,喃喃自语:“这确实是她会做出来的决定。”言语之中,实已用了肯定的语气。就算是七境的宗师,连续两次拒绝皇后的“好意”,其下场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在上千年之前的修行者世界里,发生的战争大多源于灵脉的抢夺,到了现今,无论是大秦王朝、还是周围的各个王朝里,灵脉的数量已经极其的稀少。
在薛忘虚和杜青角看来,虽然长陵位置越高的地方,越是寒冷,能够坐得越高的人,自然也越是冷酷,但在过往的很多年里,皇后郑袖对于整个长陵的管控虽然严苛,但做事却极为公允,不会越过某一条无形的线。
借助于九死蚕神功所带来的敏锐判断力,丁宁可以肯定,方才那个青衫少女的真实年龄,跟很多驻颜定颜的老牌七境不同,绝不会比她的外表大出好几岁。
在场上所有人的极度震惊与祝贺里,丁宁却是平静的一笑,然后跟边上的学生们行了一礼,便朝着山顶三人的方向望去,心中暗藏惊讶。
虽然并不担心已至七境搬山的师弟会抵挡不住一名年轻少女,但猜测对方是来自胶东郡的皇后“家里人”,杜青角也不由得对昨夜的冲动心生几分悔意,并在言语上尽力予以弥补。
“什么?”薛忘虚一把扯断了好几根白色胡须,不由得反问道:“加入我们白羊洞?不会是以为我们背后有什么大势力吧?这姑娘你可就误会了。而且,我跟师兄也从未有过违逆皇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