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东汉第一 外科大夫

在这略显清冷的屋内,华佗正专注于为一名腿部受伤的教众处理伤口。那教众因受伤后耽搁了救治,伤口处已严重恶化,生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腐肉。当伤口被缓缓打开时,一股腐臭气息弥漫开来,围观众人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惶之色,而华佗却仿若未闻,一心沉浸在对伤势的研判之中。他面色凝重地对那教众说道:“你这伤口的情形极为不妙,若不将这些腐肉尽数剜除,性命怕是危在旦夕。只是如今这寒冬腊月,气候恶劣,且此处条件简陋,即便腐肉挖除,后续伤口生长也困难重重,你定要静卧休养,切不可随意妄动。”那教众一脸坚决,毫不犹豫地回应道:“还请先生务必施以援手,我等身为五斗米教徒,教内同仁向来相互扶持,定不会让我孤立无援,先生但做无妨。”华佗微微皱眉,一脸为难地继续说道:“若要剜除腐肉,此等疼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我且问你,可敢一试?”教众心中虽有畏惧,但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坚定地点了点头。华佗见状,便说道:“我这里有一汤药,你且先饮下,随后我会将你固定于木棍之上,你口中需衔上木棍,如此这般,方能避免你在疼痛难忍时乱动,以免打乱我的治疗思路。”教众听闻,心中惶恐不已,可事已至此,为了保住性命,也只得硬着头皮同意。

此时,张符宝恰好前来。他本因教众提及五斗米教内相互扶持之事而颇感自得。只见这少年恭恭敬敬地说道:“先生,我又来了。”华佗忙于准备治疗事宜,连头都未抬,随口说道:“小友既然来了,那便给我帮忙准备刀具,在一旁协助于我吧。”张符宝目光移向那教众腿上溃烂的腐肉,只一眼,便吓得心底连连打怵,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可他不愿在众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胆怯,强自镇定,咬着牙应道:“好。”说罢,便强忍着双手的颤抖,在一旁为华佗准备刀具,只是那微微颤动的指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一切准备就绪。那教众饮下汤药后,不多时便渐觉意识昏沉。华佗在其他教众协助下,将病患稳稳地绑于木桩之上,又在腿部横向放置一张桌子用以承托,确保病患腿部固定妥当。华佗微微叹息一声,开口道:“哎,此刻若能有烈酒用以清洗伤口,待我剜除腐肉后即刻冲洗,这般处置才更为妥当。” 张符宝听闻,赶忙说道:“这有何难?差人去城中购来烈酒便是。”言罢,转头对身旁一教众吩咐:“你且去购置烈酒。”那教众却面露难色,嗫嚅道:“我……这烈酒价格不菲,寻常酒可还行?”华佗摇头叹道:“寻常酒效用恐难及。” 张符宝眼珠一转,心下便明了这教中囊中羞涩,立即对身边小丫鬟说道:“取些钱财予这位小哥,让他速去购置烈酒。”小丫鬟依言,从随身小箱中取出钱递与教众,教众连声道谢后匆匆离去。张符宝此刻也无暇他顾,说道:“华佗先生,时间紧迫,亦不可过度耽搁。您这边可先行操刀,待他购回烈酒,约莫能恰好赶上使用。”华佗点头称是:“如此甚好。”说罢,从张符宝手中接过那小巧锋利的小刀,置于火堆旁仔细炙烤。直至小刀被烤得微微泛红,才稍作冷却,准备开始手术。张符宝满脸好奇,问道:“这刀具于火上炙烤,却是为何?”华佗神色凝重,缓缓说道:“刀过火烤,一则可借火势高温杀菌消毒,减少伤口感染之险;二则经炙烤后,刀刃之锋利能得以些许淬炼,使切割更为顺畅精准,于这等精细的腐肉剜除之术,大有裨益。”

想当年我在四处行医救治病患的经历里,偶然察觉经过烈火高温炙烤过的刀具,在用于剜除腐肉后,伤口处相较于以往明显更不易再度出现红肿状况。这烈酒用于清洗伤口亦是同理,经其冲洗消毒后的伤口,恢复起来不仅更为迅速,而且能极大程度地降低红肿溃烂的概率,只是我苦思良久,始终未能参透其中的内在原理究竟为何。

张符宝听闻此言,双眸之中光芒一闪,思索片刻后说道:“会不会是经过烈火的炙烤以及烈酒的清洗,能够削减病患伤口处的邪祟之力,从而有效减少了溃烂腐败情形的出现呢?”华佗带着笑意凝视着张符宝,眼神里满是赞许:“小友在医道方面果然颇具天赋与悟性,老夫历经多年摸索、积累沉淀下来的宝贵经验,竟被小友如此轻易地一语中的,实乃难得。”张符宝被华佗这般夸赞,脸上不禁泛起一抹微微的羞赧之色,心底却也因这赞誉而悄然涌起几分难以抑制的愉悦与舒畅之感。

华佗手持那炙热后稍凉的小刀,轻轻拉过病患腿上的腐肉,病患仅有细微反应,并未剧烈挣扎。张符宝赶忙趁机在旁询问:“先生,为何您用刀划开这溃烂之处,他却反应不大?”华佗专注于手中动作,边割边答:“他这伤处腐肉已坏死,原本的痛感神经已遭破坏,再加上饮了老夫特制的麻沸汤,此刻暂时不会有痛觉。待坏肉剔除,触及好肉时才会疼痛发作。”说话间,华佗手上不停,小心翼翼地在腐肉上仔细剔除,动作谨慎,生怕误伤到好肉分毫。

张符宝在旁看着,心随着华佗的每一刀而揪紧,却仍强装镇定,不放过这难得的学习机会,一有疑惑便向华佗求解,华佗也耐心地一一回应。

当刀刃快要触及坏肉与好肉相连之处时,原本昏昏欲睡的病患猛地疼醒,口中欲呼痛,却因衔着木棍只能发出沉闷声响,身体本能地左右摇晃,试图挣脱。其同伴见他如此痛苦,心疼不已,将他的头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华佗则继续沉稳地一刀刀切割,直至腐肉全部清理干净,鲜血汩汩流出。

此时,去买烈酒的教众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坛酒奔来。张符宝面露欣喜,说道:“先生,这时间恰好。”华佗点头称是:“还得多谢小友慷慨解囊。”张符宝接过酒坛又问:“该如何清洗?”华佗指示道:“将酒少许些许地倒于伤口,先冲去血迹,待血迹渐少,再用干净布帛包扎。此后或许会伴有发热等症状,需密切留意。”言罢,华佗接过烈酒,缓缓倾倒于伤口。烈酒刚一触碰到病患腿部,病患便疼得几乎将口中木棍咬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嗯嗯声,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虽说这已是难得的烈酒,但大汉时期酿造工艺有限,酒的度数普遍不高,故而虽能起到一定作用,可效果终究有限。

华佗专注地以酒水冲洗伤口,那流出的血迹由汹涌渐至涓涓细流,最终被酒水稀释得几不可见。他这才如释重负般地缓缓收起酒水,转而取来干净布帛。只见他双手轻柔而又极为娴熟地将布帛缠绕在患者受伤的腿部,一圈又一圈,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伤者的关切与对医术的敬重,直至包扎妥当,才示意众人将患者身上的束缚解开。

患者口中的木棍刚被取出,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同伴的搀扶下,面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许久才缓过劲来,虚弱地说道:“谢过先生。先生此手法,实在是……那疼痛感,真叫人难以忍受。”华佗微微摇头,平静地说道:“你这小伙子身体还算硬朗,忍耐力亦是不错了。老夫行医多年,曾遇见过剧痛之下几乎将口中木盾咬断之人,相较之下,你已算镇定。”言罢,华佗转身整理起所用的医具,眼神中透露出对患者后续康复的些许忧虑,又似乎在思索着如何进一步完善这治疗之法,以便日后能让更多伤者少受些痛苦。

华佗直起身,双手握拳轻捶腰部,长时间的精细操作让他的腰背酸痛不已,脸上也浮现出几分疲惫之色。他转向张符宝,缓缓说道:“小友,这位病患术后恐会发热,你且为他开些退热的药物吧。”张符宝毫不犹豫地应下,当即挥笔写就药单,安排人前去抓药。

那病患满是感激,口中不住地道谢。华佗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叹道:“身处这乱世之中,病痛者众多,些许救治何足挂齿。”说罢,他提高了声音喊道:“下一位,进来吧。”接着又对张符宝说道:“小友,你今日既然在此,不妨就在一旁帮着为其他病患开具药方。依我看,你的医术功底颇为扎实,定能分担不少。”

于是,二人便投身于忙碌的诊疗之中。这一日,除了那名外伤患者,其余皆是头疼发热之类的寻常病症。但他们丝毫不敢懈怠,耐心地为每一位病患诊治。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大半晌已过,天色渐暗,病患也终于看得差不多了。华佗长时间久坐后突然站起,只觉一阵眩晕,身形摇晃,险些站立不住。张符宝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华佗,满脸关切地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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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略显清冷的屋内,华佗正专注于为一名腿部受伤的教众处理伤口。那教众因受伤后耽搁了救治,伤口处已严重恶化,生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腐肉。当伤口被缓缓打开时,一股腐臭气息弥漫开来,围观众人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面露惊惶之色,而华佗却仿若未闻,一心沉浸在对伤势的研判之中。他面色凝重地对那教众说道:“你这伤口的情形极为不妙,若不将这些腐肉尽数剜除,性命怕是危在旦夕。只是如今这寒冬腊月,气候恶劣,且此处条件简陋,即便腐肉挖除,后续伤口生长也困难重重,你定要静卧休养,切不可随意妄动。”那教众一脸坚决,毫不犹豫地回应道:“还请先生务必施以援手,我等身为五斗米教徒,教内同仁向来相互扶持,定不会让我孤立无援,先生但做无妨。”华佗微微皱眉,一脸为难地继续说道:“若要剜除腐肉,此等疼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我且问你,可敢一试?”教众心中虽有畏惧,但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坚定地点了点头。华佗见状,便说道:“我这里有一汤药,你且先饮下,随后我会将你固定于木棍之上,你口中需衔上木棍,如此这般,方能避免你在疼痛难忍时乱动,以免打乱我的治疗思路。”教众听闻,心中惶恐不已,可事已至此,为了保住性命,也只得硬着头皮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