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锋的意思很明白,不能再逼了,再逼会出事的……
于是,这堂朝会,又是讨论了一番,又是无疾而终……
皇帝回到御书房内,已是一脸疲惫,他再次抬手扶额,忽然,他眼睛一睁,想起了一件事。
“齐宣,叫胡蛰来!”
“是!”
宿卫胡蛰很快就来了,他立马跪在了皇帝面前,一言不发。
皇帝问道:“董昭走了多久了?”
胡蛰道:“二月初一走的,已经半月了。”
“他还没到关西吗?”
胡蛰道:“圣上,关西距离京师,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二十天!”
“二十天?”
“对。”
皇帝思忖了起来,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田然有没有派人传消息回来?”
胡蛰一抬头:“没有,田然没有传回半点消息。”
皇帝猛然一惊,田然跟着董昭,走了半个月,居然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这田然干什么吃的?
他不知道的是,田然早就被董昭杀了……
“那董昭到了何处?”皇帝问道。
“这……微臣不知。”
皇帝闻言大怒:“废物!田然这个废物,难道跟人还跟丢了不成?”
胡蛰不敢开口,低下了头。
“去吧,这没你事了!”皇帝挥了挥手。
胡蛰退下了,皇帝再度坐在御案之后,扶起了额头来。这关西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于是,他又想起了苏博……
他无所不能的贤臣苏博,怎么五十八岁就没了呢?他想不通……
北方已经战事如荼,而南方,迎来了久违的暖春。
南岩,春风吹过山峦,青草长出地面,莺燕在枝头欢快的叫着,虫儿从土里爬出开始觅食……一切都是那么和煦,那么美好。
一身宽袍长裙的白梨坐在躺椅之上,正晒着春天的朝阳,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可能过不了多久,她就该生产了。
她抚摸着腹部,想着她那仍在北方的丈夫,脸上露出了愁容来。
家书已经被鸽子传了回来,她看了好多次。董昭在京城遭遇了那么多事让她忧心忡忡,可是她根本使不上力……唯有好好养胎,给他生个大胖小子,顾好这个家……
白梨明白,没有董昭在北边的辛苦,哪有她在南边的幸福?
如今这安定的日子让人无比舒心,她也期盼着她生产之时,董昭能回来,多想看看他抱着大胖小子的笑容啊……
“白梨,你今天想吃什么?烧鸡吃不吃?”胡秋拿着两支鸡腿出现在白梨面前,打断了白梨的思索。
“不想吃,好油。”白梨回答道。
“那点心吃不吃?”
“不吃,好腻。”
“那吃艾叶粑粑怎么样?那个不腻。”胡秋说道。
“现在有艾叶了?”白梨问道。
“有了啊,田边路边都有呢,好嫩的艾叶,可香了。”胡秋露出满面笑容来。
“有没有酸的啊?我想吃酸的。”白梨说道。
“吃酸的?现在哪有酸的啊?”胡秋摇头,现在酸的东西恐怕只有醋了。
“没有吗?酸果子之类的。”
胡秋摇头:“没有,这树才刚抽芽,哪来的酸果子给你吃啊!”
“那算了,我继续晒太阳了。”白梨眼睛一眯,不搭理胡秋了。
胡秋看着晒太阳的白梨,忽然问了一句:“秦异会不会也想吃酸的啊?”
“嗯?”白梨再次睁开了眼,“异姐吗?”
“对啊!我觉得,她很有可能会怀孕……”胡秋来了一句。
白梨眉毛一拧,这倒是真有可能,这秦异不会真的怀孕了吗?春纺司的规矩白梨知道,如果出现怀孕的,那一定会被清除!
秦异的事还真被董昭跟胡秋猜中了!
岭南,潮州海边。
“司正大人,潮州的贼子已经清理干净了!南海派的人乘船逃往海里去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劲装女杀手,对着眼前一身盔甲的秦异拱手躬身说道。
“知道了,继续清理潮州附近的县城,出榜安民!然后……唔……”秦异忽然一把捂住了嘴巴。
“司正大人,您怎么了?”那个女杀手问道。
“没事,应该是吃坏东西了,你去吧。”秦异连忙打发了那个女杀手。
随后,秦异避开旁人,独自走到海边一处礁石后边,弯着腰呕吐了起来,这一呕吐,吐的她脸色苍白,可是也没呕吐出什么东西来……
吐了一会,秦异感觉好了点,用护腕擦了擦嘴,一回头时,却看见礁石上站着一个人。
外庭统制,张纶。
“张大人……”秦异震惊不已,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张纶脸色平静无比,但那略显黝黑的脸庞却让秦异感到一阵不安,张大人,不会是……
“秦异,你不舒服吗?”张纶开了口。
“还好……”
“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张纶淡淡道。
“不用了吧?一会就好了,大人。”秦异勉强笑了笑。
“伸过来!”张纶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
秦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张纶是他顶头上司,一直对她关照有加,她也不好拒绝,于是就把手伸了过去……
这一伸,后果很严重。
张纶撸起她的护腕,伸出四根手指一把。这一把不要紧,不过片刻,张纶的眉毛就已经皱了起来,看秦异的眼神里带着震惊之色。
“你有身孕了。”张纶吐出五个字。
这五个字震的秦异四肢百骸如遭雷击!她有身孕了?怎么会?
“大人,我……不会吧?”秦异试着开口,苍白的脸色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秘密。
“你跟男人通过房?”张纶语气重了起来,鼻孔里开始冒起了粗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