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犹豫的问道,“你爹娘知道你来这儿出摊了吗?”
“应该不知道吧。”
白聪老实摇头,“我爹儿有个师兄回乡路过这里,他昨儿跟师伯喝酒喝到大半夜才回来,进门就躺下了,我今儿出门的时候他都还没起来呢。”
“我娘这几日忙着理巡视铺子和查账,每天早出晚归,我昨儿回来连她的面都没碰着,今日我还没起呢她就已经出门了。”
果然如此!
宋不辞轻叹,白家算是书香门第,祖上都是文人,所以白举人之前才会那样望子成龙。
后来他的思想发生了些许变化,虽然不会再一味想要白聪入仕途,但宋不辞敢保证,白举人绝对不会想要白聪沾染商途。
“你……”
宋不辞顿了顿,爱莫能助的微笑道,“希望你过年的时候还能活蹦乱跳的来村里。”
白聪看的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点点头,“先生放心,我到时候肯定活蹦乱跳的过来。”
……
与此同时。
“什……阿嚏!”
白举人揉了揉鼻子,讪讪的笑道,“抱歉抱歉,在下可能是昨夜醉了酒,有些感染风寒。”
左向松和左顺闻言齐齐后退半步,白举人见状默了默,他说的是可能,他们倒也不必如此嫌弃他。
其实实际上是,左向松的夫人马上要生了,大夫说可能这几日就会分娩,所以他这些日子格外注意,生怕染了风寒到时候没办法及时陪在夫人身边。
“多谢大人抬举。”
白举人冲左向松弯腰拱手,“只是在下才疏学浅,能力有限,恐怕难担主簿之重任。”
左向松眼中闪过诧异,继而开口直言道,“本官看过你之前在县衙时的卷宗,也询问过你曾经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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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虽清高固执,鲁莽易怒,但胜在能力卓越,且不与奸人同流合污,之前在宋不辞之事上也多有不堪,但胜在知错就改。”
左向松总结道,“故而本官很是认可你。”
刘主簿他用的很顺手,如果年后他升迁成功,不出意外也会将刘主簿带走,左家也的确在运作泰昌县新县令的位置,但对这个位置感兴趣的人不少,他必须要做两手准备。
所以。
他选中了白炳春,今日也的确有几分考验他的意思,很显然他的眼光还不错,这人褪去当年的年轻气盛后,圆滑低调甚合他意。
到时候新任县令下来,如果是他们的人,白举人可以成为县令的左右手,如果不是他们的人,白举人也可以成为他的眼睛。
两全其美!
“能得大人看重实乃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在下确实志不在此,恐怕要辜负大人的一番厚爱。”
白举人的腰又往下弯了几分,“还请大人海涵!”
他如何能猜不出左向松的意图?但他已非当年的自己,并不想再掺和站队,尔虞我诈的争来斗去。
白举人当然也曾幻想学成文武艺,卖入帝王家,在官场上叱咤风云,可现实是残酷的,他去不到最高的地方,县衙也不是他的舞台。
其实。
当初若非他自己心灰意冷、愤然离去,县衙内也没人能真将他赶出去,而今他经历了许多事,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早已经没了早年间的冲劲儿。
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身份上佳,儿子上进,夫妻和睦,产业兴隆,上面有人,谁当县令都碍不着他,他也挡不了别人的路,
所以他没必要没事找事!
他如今只想好好培养儿子,陪陪夫人,若是能再为他白家开枝散叶,那就更好了。
左向松眉头微皱,老实说,他没想到白举人会拒绝。
“你不必着急回答,本官再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初八县衙开印,本官等你的答复。”
左向松说罢抬步向外走去,但白举人坚定的声音却在他背后响起,他脚步微顿。
“我意已决,”白举人依旧躬着身子,“大人见谅。”
话落。
左向松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