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君卓皱眉,“在下想知道,这是少族长的意思,还是宋东家的意思?”
宋不辞挑眉,“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
丘君卓颔首,“如果是少族长的意思……”
“论家世,我丘家虽是商贾之家,可宋家也非书香门第;论人品,在下自幼也算饱读诗书,自问可称半个君子;论相貌,在下不敢说貌比潘安,却也是容貌端正;论才智手段,在下理智清醒,胜过半数同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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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
他抬头挺胸,自有傲骨,“在下不认为自己是在高攀,所以不能理解,少族长因何理由阻我。”
“如果是宋东家的意思……”
丘君卓略微思忖,随即坦然道,“请少东家替在下转达,在下可以等,等到事情彻底平息。”
“在下愿意三媒六聘,以旺铺十家、白银万两、蜀锦十匹、名作百卷、大雁一双,以及其他聘礼若干,光明正大,聘满堂姑娘为我丘君卓的正妻,我丘家未来的宗妇。”
呵!
姜云已经不是从前没见识的土包子了,闻言差点儿惊叹出了声,一寸蜀锦一寸金,更不要说其他的东西,这人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他抿抿唇下意识看向宋不辞,却见宋不辞泰然自若,并无半分震惊之色,姜云不禁咂咂嘴,看来还是他格局太小了!
宋不辞倒也没有姜云想象的那么不为金钱所动,而是从丘君卓进门起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但是现在他看明白了。
从始至终,丘君卓提起宋满堂的时候,眼底有欣赏有喜欢,唯独没有浓烈的爱意。
他先前的追求和现在的求娶,都更像是在给自己挑选位合适的妻子,为丘家挑选位合适的未来宗妇,而不是在为自己追求和求娶心爱的女子。
“从我的角度来讲,你是位合格的商人,不出意外,未来你也会是位合格的丈夫,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你对我姐姐都不算是高攀,你们两个的确很合适。”
宋不辞看向丘君卓,“可女子的终身大事,不止是为了“合适”二字,当然,或许别的女子是,但我姐姐不缺金钱,未来也不会缺身份和地位,所以她的婚姻不需要“合适”。”
“我希望我姐姐挑选夫君,是为了情有独钟,为了心之所向,为了两厢情愿,为了非她不可,而不是为了任何旁的东西。”
“你很好,可我姐姐也不差,”宋不辞缓了语气,“她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同样,你也是。”
“从我姐姐的角度来讲。”
宋不辞淡笑,“比之做你的正妻,做你丘家的宗妇,或许她更愿意做宋东家。”
宗妇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传宗接代,更意味着自此以后囿于内宅。
宋满堂看似温柔绵软,实则通透坚韧,她从规矩森严的深宅大院里走出来,见识过外面的广阔天地,见识过女子另外的活法,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再回到另一个深宅大院!
当然。
或许有一天遇到了那个人,或许有一天迫于压力,她还是会选择走进后院,但那绝对不是现在,绝对不是十六岁的宋满堂。
丘君卓沉默良久,然后动了动嘴唇想要再争取一下,但仔细想想,宋不辞的话已经堵住他所有说辞。
他终是苦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
……
“不是,小五!”
回家的路上姜云乍舌,“那么多聘礼啊,名作更是无价之宝,满堂妹子要是嫁进丘家,那就相当于嫁进了富贵窝,你当真都不替满堂妹子可惜吗?”
“可惜啊。”
宋不辞笑,“但四姐对他无意,我可惜也没有用,而且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
但凡宋满堂对丘君卓流露出半分情意,宋不辞刚才就应该在跟丘君卓谈条件,而不是跟他撇清关系。
姜云不是很能理解,“什么东西能比银子更重要?”
“我将丘君卓提到的那些全都给你,然后让你自己再回到深山去生活。”
姜烈回头看他,“你乐意吗?”
“不不不!”
姜云果断摇头,“那我当然不乐意了!”
姜烈哼笑,“所以你现在知道什么东西比银子更重要了?”
“那倒不是!”
姜云咧嘴,“我只是觉得你没那么多银子给我!”
“很好!”
姜烈点头,“待会儿我就把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你媳妇儿。”
“哥!”
姜云猛的跳上他的背,“你可是我亲哥,想要我的命你就直说,倒也不必这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