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程还是要走的,不拿个PPT出来,老爷子很难看到我的诚意。”
卫鸯一脸的不可思议,心说他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呐,爸,你看!承认了,这是抢钱噻!”
“我只承认一点——钱确实比较多,但未来很光明。”陈晨一点不带慌的,“海运的门槛一旦跨过去,蛋糕嘎嘎香。”
卫中军看着两个小辈你一言我一语,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利害关系他算的很清楚。
陈晨的计划明确,要点突出,可行性极高。
如果非要进军海运,陈晨提出的小船快跑一定是首选方案。
只要准备够了足够的资金,一定能打出一片天。
如果自己年轻个二十岁,会毫不犹豫的上船,再创辉煌。
问题在于——人无再少年。
老爷子已经退休了,看待事物的角度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华卫有三个子女掌管,他们仨的能力加起来,也就足够撑着华卫别倒下,迈再大的步子的,很容易扯到蛋。
另外。
多事之秋。
流动性本来就紧缩,再加上金投资本这么一闹,潜在的危机马上也要爆发。
最坏的打算。
如果大环境不好转,金投资本再彻底抽资,华卫的寒冬即将到来。
老爷子有这个危机意识,广存粮缓称王,现在不是大肆扩张的时候。
一百个亿对谁来说都不是个小数字,将来甚至有可能成为华卫的救命钱。
“小陈呐,好不容易来家里一趟,就好好放松一下,咱不提工作上的事情。”
陈晨察觉到了老爷子的异样:“叔儿,你在操心金投的事情?”
“不说这些了,今儿我亲自下厨,你留在家里吃饭。”
还没等陈晨问出更多,老爷子已经站起了身,招呼着苏雪莹打下手,一前一后的朝着厨房走去。
事已至此,陈晨大概齐已经明白了。
老爷子婉拒了小船快跑的提案。
说没有挫败感是假的。
毕竟陈晨来的时候想得很清楚,如果要搞船厂,老爷子是唯一一个能帮到自己的人。
可自己有些太乐观了,而且没有完全考虑老爷子的感受。
站在他的视角,内忧外患之时求稳是最佳策略。
尤其是金投资本,明面上已经撕破了脸,但就是不剥离资本。
这种钝刀子割肉是最可怕的。
老爷子明知道金投那边有幺蛾子,时时刻刻防备着,但金投就是不出最后一招。
导致老爷子这边总是防御状态,一直在耗蓝。
那么问题来了——金投资本为什么不进行最后通牒呢?
陈晨在飞行汽车的合作前也对这家做过一些考察,得知了一些公开的信息。
在他看来。
金投资本内部似乎存在分歧,脱钩的事情更像是一部分歪屁股资本的主意。
金慕妍和他爹可能也在平衡集团内部的各种势力,在内耗。
所以才造成这种似脱非脱,但又和华卫闹得不可开交的局面啊。
也许此时此刻的金慕妍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无论如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陈晨能深刻体会到老爷子的焦虑。
这种焦虑来自于对未来的未知。
他不知道金投资本最终会出什么招,所以时刻防备着,总往最坏处想。
想着想着,陈晨都有些心疼了。
“卫总,老爷子看起来挺焦虑的,给他吃点药吧。”
“他不吃,说那些西药太伤身,伤敌以前自损一千二。”
“吃点别的药。”
卫鸯瘪嘴:“啥药?中药吗?”
“定心丸。”
“你尽说没用的。”卫鸯翘起二郎腿。“来都来了,你做个人,帮我件事行吗?”
以前他和卫鸯见面,几乎都是天雷钩地火。
主要是卫鸯的嘴像加特林似的,总逮着自己输出。
现在他俩能和平的坐在一起,已经是不容易了,所以卫鸯现在的语气已经算礼貌了。
陈晨也没觉得她有多冒犯:“什么?”
“你帮我劝劝老爷子,你的话他还听得进去。”卫鸯放下了手中的瓜子。
“劝什么?”
“金投资本的事情,忍一时风平浪静。”
焦虑的不仅只有老爷子,卫鸯也很焦虑。
毕竟发覆巢之下,谁都不好过。
而且卫鸯有自己的立场,她不希望和金投分手。
一旦脱钩,华卫保守也会损失百分之二三十的体量。
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次要板块会全盘覆灭。
她曾经劝过,但不管用。
因为老爷子和卫筱一个比一个刚,集团大权也恰好都掌握他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