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何府之内的气氛都很压抑,就连下人们一个个都是面色冰冷,没有一点儿笑模样。
这倒也是,在这样的氛围里,谁又笑得出来呢?
崔姝言等了没多久,就瞧见四个人朝着这边走来,三女一男。
“怎么少了两个儿子?”
“哦,忘了告诉你,何夫人的三个儿子都在军中任职,平时都在军营里住。不过朝廷体恤,会让这三个儿子轮流休沐,如此一来,可以确保何尚书和何夫人跟前有人伺候。”
何医女的话音落下不久,几人就到了跟前。
看到他们,崔姝言的心里蓦地一疼。
何家的这三个儿媳妇看着都不像是多事的人,可她们才二十多岁的年龄,一个个却都老气横秋的,眼角甚至有了细纹,就连额头上都有了常年皱眉皱出来的痕迹。
今日在府里的,是何夫人的大儿子,何修远。
他朝着何医女和崔姝言拱了拱手,声音急切:“何大夫,您让人叫我们过来,是不是家母的病情不大好?”
“何夫人的病情的确不容乐观。可这会儿请你们过来,并非是为她。而是想再次为你们诊脉。”
这时候,何修远才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苦笑:“已经诊了那么多次,还有必要再诊吗?”
“何大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师妹心细如发,在医道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更多的话,何医女没说。
她也不敢保证什么。
因为无子的阴霾,笼罩在何家已经太久太久。
身处其中的人,早已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甚至,何医女曾经听闻,军中的痞子曾经耻笑何家大公子,说他是下不了种的公鸡,跟太监没什么区别。
类似于这样的话,这些年何大公子不知听到了多少,以至于他才二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却分外苍老,跟四五十岁似的。
然而,即便如此,何医女开了这个口,何修远就没有再说什么,朝着崔姝言拱了拱手:“有劳了。”
说完,他在崔姝言面前坐下,伸出自己的手腕。
崔姝言为他诊脉,之后是何家的三位儿媳。
诊脉的时候,他们四人出奇的平静,想必这些年类似于今日这样的诊脉经历,已经有过无数次。
次数太多,以至于人都跟着麻木了。
诊完脉之后,崔姝言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