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汉人,自然是喜欢饮茶。”斐潜理所当然的,似乎是毫不思索的说道,同时也在心中接了一句,当然有时候也会饮酒。
於扶罗却依旧没有说他自己到底要选哪一项,而是说道:“斐上郡,要知道北地可没有好茶,只有烈酒……”
“这不是正好么,我有好茶,而单于你……”斐潜笑了笑,说道,“却不知道有没有好酒……”
“斐上郡你也未必有好茶。”於扶罗哂然一笑,说道,“要知道茶砖若是离了箱盒,可就转眼间就潮湿腐烂了。”
斐潜望向了昕水河畔山体之上的那点点的寒芒,说道:“嗯,多谢单于提醒,我一定会将茶砖仔仔细细的包装好,保证摔不坏,也砸不烂……倒是单于的酒也需要谨慎些,瓦罐若是破了,可就是会流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会剩下。”
於扶罗也瞄了一眼昕水河山上,然后迅速的转回了目光,就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眨了眨眼,沉声说道:“就算盒子再硬,也有砸开的一天。”
斐潜摇了摇头,不接於扶罗的话语,很明显,於扶罗愿意坐下来谈,已经是表明了不舍得动用武力,就於扶罗的仅剩的那一点家底,是撑不起几次攻坚战的。
匈奴的结构就是比拼谁的部落大,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若是於扶罗自己都变得遍体鳞伤摇摇欲坠,就算是残留在南匈奴当中的人想要追随他,恐怕都会停下了脚步。
和斐潜所处的环境相差不多,於扶罗需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走错一步都将远远的离开重返王庭宝座的道路。只不过,於扶罗不知道斐潜的底牌,而斐潜却清楚於扶罗最终是想要一些什么东西。
斐潜指了指在北屈营地上面飘荡的三色旗帜,说道:“单于可知我这三色旗的来由?”
於扶罗摇了摇头。
“鄙人不才,蒙承皇恩,身兼三职,一个是中央朝堂官衔,一个是上郡之职,还有一个……”斐潜仔细盯着於扶罗,将其脸上略微变动的神色收在了眼中,说道,“……是护匈中郎将,别部司马之职……”
於扶罗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他一直以为斐潜只是一个上郡守,别的官职他倒是没与太放在心上,唯独这个“护匈中郎将”就像是一把重锤,噹的一声在於扶罗心中敲响。
汉朝护匈中郎将职权极大,就连度辽将军都是其下辖将领,统领几乎所有北地的军事兵甲,可以说是边疆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