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大吼一声,旋即加快了向前推动的速度。
汉军兵卒举着盾牌,挺着长戟和长枪,迎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和逃亡的敌人冲杀过去。随着汉军再次冲进了关隘之中,那些魂飞魄散的车师敌兵还未来得及停下脚步摆出防御的姿势,就已溅血倒下。关隘残破的墙体之中喊杀声、怒吼声、惊呼声和惨叫声再一次的响起,兵刃交击的清音中夹杂着骨肉分割断裂的闷响,鲜血将原先染过了的地皮,晕染得更加鲜艳。
因为要保持在山地之中的灵活,这些黑衣黑加的车师后国精锐,都没有穿厚甲,作为跳荡兵突袭,这些车师精锐无疑是够用的,也确实是做得不错,在一开始的时候打了高顺等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等高顺借着火药爆炸的威势重新压回来的时候,面对着高顺统御的重甲兵卒,其短处就暴露出来了。鄜
高顺神情肃穆,眼眸在兜鍪之下,平静,冰寒。
无生惧。
无死怖。
高顺将全部的精神,投入到了眼前的战斗。
这是对于敌手的尊重,也是对于战争的敬畏。
以狮搏兔,不起丝毫侥幸之心。
高顺猛然大喝一声,脚上用力一蹬,腰为枢纽,不仅是用盾牌架开了对手砍来的刀,而且还将对手往后推搡了一步,使其空门大开!鄜
长刀寒光一闪,长声凄厉惨嘶之中,高顺的对手未能被皮甲覆盖的侧肋之处就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喷出,肚肠滑落,旋即就像是被放了气的皮球,软塌塌的就倒了下去。
车师后国敌兵惊慌过后,纷纷举刀呼啸着向高顺砍过来。两军相争,勇者胜,若是胆怯逃跑,先不说能不能自家真能在对手刀枪之下逃脱性命,便是之前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也是要拱手让出。
关隘虽然残破不堪,但是其本身处于他地道中间的一个高低,两头都是向下倾斜的,不管是谁占领了此处的关隘,谁就有地利上的一点优势。
战争,可不就是这么一点点的优势,然后积攒着,最后成为了胜势么?
企图反击的两三名的车师后国精锐,若是对上旁人,说不得还能有点收获,可是他们面对的是高顺。
奋力砍下的刀,无论从那个角度落下,似乎都有一面盾牌结结实实的挡着,而他们身上的那些裸露出来的脖颈,手腕,腿脚,却像是怎么都防不住高顺或刺或割的战刀。
短短几息之后,欺近高顺的敌军带着好几道口子,浑身上下鲜血狂喷的倒下了。鄜
高顺喘了口气。
他的盾牌上,战刀上,战袍上,铠甲上,几乎都沾染了鲜血,也免不了有一些碎肉黏贴在上面,火光照耀之下,铁和血搭配着,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魔。
西域之中,佛教颇盛。
车师国内自然也有一些人受到了佛教的影响。
佛教为了宣扬教义,也自然会宣讲一些关于什么地狱的话题,原本的意图是让人迷途知返,行善积德,可是在这一刻,这些关于地狱的描述,就成为了车师后国兵卒害怕的根源。
熊熊烈火。
扑鼻血腥。鄜
残肢断臂。
还有在周边萦绕着,连多呼吸一口都会觉得鼻涕眼泪横流的邪恶气息……
没办法,劣质火药就是这个味。
高顺等人见识过,自然也就多多少少习惯了这样的气味,因此他们并不会因为呼吸到这样的气息就觉得紧张,即便是确实有些呛鼻。
这些车师后国的兵卒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数是第一次接触到了这样的气味,陌生的味道总是令人恐惧。尤其是之前火药爆炸的那个瞬间,烟气和火焰吞噬了周边许多车师后国的兵卒,也让这些虔诚的佛教子弟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些他们平日里面念叨的地狱情形。
车师国的这些精锐害怕了,他们相互看着,期望着旁人上前,而他们自己的腿脚却在向后。
车师国的计划也没有多么复杂,小部队夜袭,大部队跟进,能烧粮草烧粮草,能顺势击溃高顺就更好,如果说还能砍下高顺头颅,那就是好上加好。这种计划很普通,也很正常,反正战场之中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他们也不敢在战斗开始之前就确定自己的部队究竟能打到那一步。鄜
不过大多数的车师人都以为,即便是不能打败高顺,也能顺利的烧掉高顺的粮草,至少能阻碍高顺前进的脚步……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高顺一开始就没有将主要的粮草放在关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