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看了看黑黢黢的蓟县,却是下令让兵卒在城外扎营。
『啊?为什么?』甘风不能理解。
赵云笑了笑,『我等既然为了幽州百姓安平而来,岂能欺于暗室?』
赵云看了看黑漆漆的蓟县,『既然城中无兵,那么早一时半刻,又或是等明日天明,又有何妨?来人!传令,扎骑兵活营!斥候散开三十里!待天明再行进城!』
……
……
一念起,一念落。
念起生死之间,念落虚实之处。
虞坂道锁阳关之处,谁是螳螂,又有谁是黄雀?
锁阳关第一次曹军前来,被从来的人干退了,原本是可以撤走了,抑或是直接前往河洛地区,可是从来没撤退,而是带着后续的援军,继续在锁阳关上驻守。
站在从来的立场上,似乎也没有什么错。
毕竟虞坂道锁阳关是卡在薄山上的关口,也是中条山上几条重要的通道之一。当年春秋战国时期,晋国往河洛,也就是三条路,一条轵关陉,一条虞坂道,另外一条则是往西直至大河拐角处,绕过中条山,从蒲津渡过河,从崤函古道去河洛。
秦汉之后,又在中条山当中开了新路,更宽更好走,于是原本春秋战国时期的这三条老路,也就渐渐走得少了。
曹军守着重要的驰道,把守着关口,而如今从来抢下了锁阳关,也就意味着骠骑军同样也有了通往河洛的通道。
这种结果是曹军定然无法接受的。
所以曹军必定要设法来攻打。
以上这些,从来都判断对了,但是他也没想到,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预计……
夜间。
夜袭!
从来才刚刚睡下,猛然就被嘈杂的声浪惊醒,猛的翻身坐起,便是听到了在外围警戒发出的示警声和搏杀的惨呼之声!
山间锁阳关之处,再次变成了修罗杀场!
双方在黑夜里面搏杀,在火光里面搏命,鲜血献给巫妖王……
呃,窜台了。
不仅仅只有骠骑军才会偷袭,曹军同样也学会了这一招,而且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曹军还比从来等人还要更熟悉一些周边的环境和道路。
毕竟从来知晓熟悉锁阳关没错,但是从来不可能将他脑子里面的那些东西一人拷贝一份的给所有的骠骑兵卒,所以稍微有些疏忽,就被曹军抓住了间隙,摸黑偷了进来!
要不是骠骑兵卒习惯性的在某些地方系上了细绳和铜铃的示警陷阱,说不得就被曹军精锐给摸了到了菊花之处!
上古时期,夏商之时,民众没有什么开山利器,寻找相对好走的道路,就成为了必然。中条山也有雄伟的山峰,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山头都险峻崎岖。
尤其是薄山之处。
既然称之为『薄』,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锁阳关之处,有一段岩壁,直上直下,根本就没有路,而且还不像是后世还修建什么栅栏,钉上铁链防止跌落,在岩壁上是空空如也,若一脚不小心踩出去,便是会直接掉下岩壁,少说也要摔个半死。
春秋之时,有民众在岩壁上开凿了孔洞,搭建了木质的梯子,但是后来年久失修,这些木梯子就在风雨之中腐烂了,也不再有人去走岩壁那条路,所以从来也没想到会有曹军会从岩壁的方向爬上来。
而且曹军之前几次攻击,都是在锁阳关的北面,从缓坡上进攻,所以从来的布防和警戒,也都是在北面居多,南面朝着河洛方向上的岗哨也有,主要盯着是有没有曹军从南路上来袭,结果没想到今夜曹军竟然派人偷偷在岩壁上重新扎下了木桩,以绳索梯绳攀爬上了岩壁!
而且这些曹军一边偷袭搏杀,一边还在架设更多的绳梯!
『敌袭!敌袭!』
在岩壁左近的骠骑兵卒并不多,一边示警,也是一边和曹军搏杀在了一起。
仓促之下,骠骑兵卒也不是人人都穿了一身的盔甲,有些来不及穿好盔甲的骠骑兵卒,便是死在了曹军的刀枪之下。也有骠骑兵卒临死之时,冲撞着将曹军一同撞下了岩壁。
『啊啊啊……』
惨叫声和刀枪搏杀声在山间岩壁上回荡,来回碰撞,似乎一时之间有千万人在呐喊,在呼喝!
……
……
曹洪站在黑夜之中,听到了锁阳关上的嘈杂声音,便是击掌而道,『好!击鼓!传令!进军!正面展开进攻!我倒是要看看,是骠骑的哪个大将在此地防守!』
山外的曹军也就不再掩饰行踪,再无忌惮,点起火把,扛着木梯子便冲上前。
『咚!咚咚!』
战鼓轰鸣,震动四野。
曹洪咬着牙。死死的盯着那锁阳关上的火光。
张添胜没能胜,丢的不仅是自己的小命,而且也丢了曹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