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身子只要稍稍一晃,全身上的沙子就会溜走,但他咬牙坚持着,暗暗鼓励自己:“一韭菜叶儿也不能动!不能暴露目标。”
他一遍又一遍地鼓励着自己。
不久,他觉得天地忽然旋转起来,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不能动,一点也不能动……”
最后,眼前完全变黑了。两只飞回来的海鸥站在伪装网边上,吃惊地注视着他那好象熟睡似的稚气的脸,看着从被咬破的下嘴唇淌下来殷红的血………
“小陈!小陈······”他感到耳边响着轻轻的熟悉的呼唤声,睁眼一看,天已经黑了,自己躺在科长的怀里,班长在另一头替他揉腿。
“科长……”
“小陈,好样的,十几个钟头没动窝。”尤林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摸着小陈的脸。
小脸显然削瘦了,两腮深陷,蒙一层沙子,鼻子、耳朵也被飞沙封死了。下嘴唇发肿,上面排列着一排密密实实的玉米牙印子,结着血痂。
尤林搂着小战士又心疼又激动。
他望着敌岛,说道:“小陈,你今天保证了咱们组完成潜伏任务,敌人的情报处长也没斗过你呀!”
“船上站着的那个官儿是情报处长?”
“对,洪顺海回来说过他。”
尤林从岩石洞里取出报话机和留在家里的唐鸿烈通了话,决定水排立即出动,偷袭敌人观察哨,如有可能就利用敌哨所的人员和海门岛敌人保持联系,掩护再次侦察金沙港的登陆场。
更深人静的时候,唐鸿烈带着同志们来到槟榔屿。
在海浪咆哮声中,高磊对班排长进行了战斗部署。
尤林一说完,唐鸿烈就把话接过去了:“打这么个小岛,用不着你亲自出马,奇袭的任务我包下。”
尤林知道,大老唐三天不打仗就难受,问道:“你准备怎么个打法?”
“我带着奇袭班,潜到敌人背后,摸到小路,向上甩一排子手榴弹。”
“要是那一排子手榴弹没有消灭敌人封锁小路的火力呢?
“这么个小岛,撒泡尿能转一圈,一个冲刺就把它锉平。”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还是咱俩一起带奇袭班去吧,遇到情况还有个商量。”
为了隐蔽,他们准备游过去。
尤林一马当先,紧跟着他的是唐鸿烈,再后是侦察兵们,一直游到敌人停泊伪装成岩石的小船的跟前,才停下来。
利用淡淡的星光,他们看到小岛两翼四五丈高的悬崖峭壁,正如尤林判断的那样,只有一条黑黝黝小路通上去。
只要上面有一支冲锋枪对准路口,无论你有多少人马,也休想冲上去上去。
敌人的哨兵在那里?看不到哨兵的影子,也听不到哪怕一声轻微的动静。高磊想起中敌伏击的教训,暗暗告戒自己:“必须找出哨位,把哨兵干掉,才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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