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晴看到我的伤口,总算反应过来要帮忙,她伸手将我拉上了岸,明明没废太多力气,却在松手后跌倒在地,看起来比我这个险些没命的人还累。
我望着她的难看的脸色和异于往常的打扮,维持着趴在草地上大口喘息的动作问:“你是......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呵。”顾晴晴冷笑了一声,话音里满是绝望地问,“你会这么好心?”
我同她既没交情,也没什么过节,不过是因为看不惯彼此的为人,所以不太对付而已,这时便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算是差点死过两次的人了......”
许是这句话触动到了顾晴晴,又或许是她现在走投无路,已经没有可倾诉的人,所以无所谓地将我当成了倾听者,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事说了个明白。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到这里来也是打算跳江的,这边江水湍急,离入海口又近,人掉进去没一会儿就解脱了,而且保证走得干干净净,什么都留不下。你知道么?我的人生已经完了!”
“我被传染了脏病,”她苦笑了一下:“已经发展成癌了。”
顾晴晴越说越绝望,要不是因为救我太费力气,她的身体又还没好全,怕是已经站起来跳到榕江里去了。
我在她的话音中缓过来些许,硬撑着坐起来说:“不会完的,现在有很多靶向药,可以治的。”
“我也不想活了,林苒,我这一辈子,活得仿佛是一个笑话,我们这一行,最忌爱上客人,可我一次又一次地忘记了......”
我看着她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
最后,她看向我,却笑了:“其实你说得对,我的人生不会完的。”
“你想开了吗?”
“你为什么跳榕江,你也想死吗?”
我摇了摇头。
被沈承远推入山崖最绝望的时候我都没想过放弃,现在我当然不会。
“我想离开这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