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灯市的商民,在听说这件事后,同样过来围观。有些商人在知道黄道周的做法后,同样骂了起来——
服装节开办这几天,他们卖出去了不知多少物品。如果连衣服新奇一点都要被禁止,以后服装节还怎么办起来?
眼看一些人不但骂得起劲,还打算拿着鞋袜丢过去,前去找巡城御史佥批的巡警,终于返回这里。
随着他的还有一队人手,正是东城区巡城御史在带队。
骑马过来的史范,见到群情汹汹商民聚集,急忙就大喝道:
“散开!都快给我散开!”
“京畿要地,不可随意聚众生乱。”
命令巡警鸣金,把聚集的人员给驱散。
作为巡城御史的他,可知道现在还是紧张时候。朝廷下了严令,监视人群聚集。
前几日的服装节,他就一直提心吊胆,担心聚集的人太多出了乱子。
如今服装节好不容易过去,却有人在勾栏胡同生事,让他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黄翰林,你去哪耍威风不好,非得过来这里?”
“幸好本御史来得及时,你也没深入里面。”
“否则惹到了赌客,那可能会见血!”
赌客赌红了眼,那可是六亲不认。如果黄道周在执行规制时影响到了赌局,有些人真敢把刀子亮出来。
但是黄道周对此,却是怡然不惧,说道:
“赌徒有什么可怕的?”
“若是有人敢动刀子,就让他放马过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不信这勾栏胡同不属于大明的地界!”
又向史范问道:
“史御史签了公文吗?”
“如果已经签了,那就把他们枷起来。”
“枷上几日之后,看谁还不老实!”
史范听得头疼,指着旁边的人群道:
“这些你也看见了,想枷号哪有那么容易?”
“打十鞭子就险些闹出乱子,再枷下去可不是火上浇油吗?”
“这个命令我不敢签,请黄翰林另找他人。”
黄道周神色严肃,又举着圣旨说道:
“史御史想要抗旨吗?”
“要阻止本官落实朝廷命令?”
这番话能吓住巡警,却吓不住同属文官的巡城御史。
史范瞪着他道:
“圣旨上写着让你胡作非为吗?”
“本官有监察百官之责,定然在朝堂上参你一本。”
话语越来越僵,眼看就演变成朝堂上的互参,解学龙站出来打圆场道:
“莫生气!莫生气!”
“都是为了朝廷公务,不要因为意气争起来。”
“黄贤弟,这事情需要一步步办,咱们先易后难,先从整顿红灯区的乞丐开始,把那些穿着华服的乞丐枷号了。”
“史御史对于这点,应该不会不签吧?”
京城的乞丐,也和娼妓、赌客一样被赶到了勾栏胡同,这里可以说是京城堕落人员的聚集地,因此又称堕落街。
黄道周来到此地,就感觉哪里都不顺眼,所以才如此固执地要枷号示众一些人。
如今听解学龙要把枷号人员局限在乞丐,他勉强点了点头,觉得可以把穿着违禁服饰的乞丐枷起来。
史范和那些乞丐又没什么交情,再加上惩治他们不会影响红灯区的营业,所以他点头道:
“乞丐身着华服,多半是有问题的。”
“的确可以枷起来,甚至审问一二。”
当场签了命令,指挥巡警把那些身着华服的乞丐抓起来。
很快,勾栏胡同的乞丐就倒了大霉。之前靠着嫖客、赌客赏钱生活得很滋润的一群人,都被抓了起来。
史范稍一审讯,发现有些乞丐不是丐户,还有几个乞丐的身家,已经超过了一百两,而且从未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