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早就出来了，冻的小脸红扑扑的，终于把一个丑不拉几的雪人堆的初见雏形。

这会儿呲着嘴傻乐呵，一边还笨拙的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想给雪人戴上。

张家老六见状眼珠一转，腾腾腾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前，一脚就把棒梗刚堆的雪人的头给踢飞了。

看着顷刻间没了头的雪人，棒梗捧着围巾，瞪大了双眼。

眨巴了几下之后缓过神来，张开大嘴，哇哇哇的就大哭起来。

“妈妈，爸爸……”

才刚一岁的棒梗不会说太多的话，只能反复的喊着这两个音节，表达着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喊也不敢大声喊，因为之前挨打的经验告诉他，大喊之后，得到的只会是张家兄弟更无情的殴打。

哟，还敢告状？？

张家四兄弟对视一眼之后，二话不说冲上前，四个人八只拳头对着棒梗就是一顿暴揍。

打完之后，张召妹和张想妹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帮着两个弟弟整理好衣袖，然后牵着他们缓步离去。

事了拂袖去，深藏功与名。

而在他们的身后，棒梗头扎在雪地里，哭的跟死了爹似的。

良久之后，

他奶奶贾张氏扶着大肚子出门，看到孙子那副死样子，吓得心里咯噔一下：“棒梗，棒梗你怎么了？？？”

棒梗从雪地里抬起头，呜咽：“张，张……呜呜……”

后面的话不会说。

但贾张氏立刻就明白了，这院子里除了她，姓张的只有那么一家了。

明白是一回事儿，但给不给孙子报仇又是一回事儿。

那可是张家的孩子！！大飞的侄子！！！她怎么管？？？

想到这里，贾张氏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装糊涂说道：“告状都告不明白，合该你挨揍。今儿可不是奶奶不帮你，主要你说不出来，奶奶没办法呀。”

说完，耸耸肩，扶着大肚子往四合院外走去。

棒梗：“……？？”

……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淅淅沥沥二十三。

过了小年之后，日子便仿佛按下了加速键，一天一天过得飞快。

因为临近年关，南锣鼓巷居委会下属的加工厂接到了不少附近厂子制作新工作手套和口罩的任务。

唐大妞作为加工厂负责分发任务和统计数量的人，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几个孩子几乎完全是顾不上了。

好在家里老太太身子骨硬朗，每天都会帮着给做两顿饭。

家务活平时张沈亮下班就干了，再加上张平安和张顺遂已经是半大小子，也能跟着做不少的事情，日子倒也勉强往前走。

张沈飞这边，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复习功课，相比集体加工厂那边，日子反倒算是过得清闲。

这天下班，张沈飞又一次去九十三号院，扑了个空之后，他干脆去了居委会找田小枣。

才走进加工厂的大门，便看到一群老娘们正在里面热火朝天的干活。

看到张沈飞这个整个南锣鼓巷最俊俏的后生出现，那一群老娘们立刻激动起来。

“呦，瞅瞅这是谁呀，这不是大飞吗？”

“张干事怎么有时间到我们这地方来了？”

“大飞，你是来找你嫂子有事吗？”

“他宋大娘你瞎说什么呢？人大飞明明是来找咱们田主任的！！”

“大飞，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你跟小枣的喜糖呀？？”

“大飞，我们田主任可不小了，你得抓点紧了。”

“听说是他田志刚不愿意？？小样儿，我非得收拾他不可！！！”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小小的加工厂里一共搭了十个戏台子，你方唱罢，我登场。吵的张沈飞只感觉头晕脑胀。

他一边对着各路婶子，大娘，点头微笑说着片儿汤话，一边用眼神在室内寻找。

看到田小枣之后，立刻朝她招招手，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走。

两人出了居委会大门，找了个僻静之处，张沈飞总算长出一口浊气：“就你们这个加工厂实在太吵了，跟公园里赛鸟的地方似的。叽叽喳喳，吵的人头都大了。”

就这个工作态度和效率，啧啧啧。

田小枣见他质疑自己的同事，顿时不高兴的撇撇嘴：“大家只是爱说笑而已，又没耽搁干活。你可不兴小看人。”

张沈飞倒也没有跟田小枣纠结这个话题，直接切入正题：“今儿都腊月二十六了，眼瞅着就要过年，你这边到底要忙到什么时候？”

“居委会给定的是到腊月二十九。”田小枣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还有三天，“你问这个干嘛？是还要给加工厂介绍新活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