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规矩不规矩的得看跟谁。就您老???”张沈飞上下打量了一番老汪头儿,“见天儿的下棋耍赖的臭棋篓子,我跟您规矩的起来吗我???”
“谁耍赖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老汪头儿直接就是否认三连。
张沈飞不依,非得跟他掰扯个清楚,掰着手指头数着最近这几天老头儿耍赖的次数。
两人一边说,一边脚下不停,很快就进了屋子。
屋子很大,装修倒是很简朴,都是这个年代的常见装修,唯有墙上挂着的两幅字画,彰显出几份文人的气息。
老汪头儿进门就瘫在椅子上,朝着张沈飞摆手:“喝水自己倒,到我这里就跟回家一样,不用拘谨。”
张沈飞也没客气,先把手套和帽子摘下来,走到桌子那里,拿起几个茶叶罐子研究一番后,选了大红袍,抓了两大把放在两个玻璃杯里,而后注入热水。
两杯茶水一杯给了老汪头儿,一杯则是自己握在手里,吹走茶叶沫子,啜饮。
“一杯茶水半杯都是茶叶……”老汪头儿眉头一跳,“有你小子这么泡茶的吗??”
他这可是上好的大红袍,这小子这么弄,简直是牛嚼牡丹!!!
张沈飞却不以为然:“中午困的慌,浓茶才能解乏。”
“解乏?我这可是母树大红袍!!!”老汪头儿吹胡子瞪眼。
“所以呢?”张沈飞面无表情。
老汪头儿一时气急,但瞅他那副神情,意识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也就不再说什么。
他不吱声了,张沈飞却还有话说:“老头儿,不是说请我吃饭吗?咱们去哪儿吃?”
“还想出去吃?你想的美,当然是在家做!!!”老汪头儿放下茶杯,挽起袖子就要去厨房,扭头又看了张沈飞一眼,“还不跟着过来厨房打下手。”
厨房里,
老汪头儿切菜剥蒜,显得游刃有余,看样子是个经常下厨的。
不但会做,也会说,一边干活,一边嘴里念叨着:“叶子菜,不管是大白菜还是上海青,木耳菜,但凡只要是叶子菜,都得用荤油炒。
要是错用了植物油,炒很久都不会软,总是直愣愣地戳在锅里头。可要是加了猪油?稍微翻几下就会立刻塌了架子……”
说到这里,转头看着张沈飞:“这说明什么,你知道不?”
张沈飞沉思一阵子,边琢磨边回答:“说明做什么事情,对付什么人都得讲究方法。方法对了,才是事半功倍……有些人伱找不到他的弱点的时候,觉得他好似铜墙铁壁,但找准了弱点,也不过是纸老虎,一击就破。”
说完心中吐槽,怎么感觉跟做阅读理解似的??忒累。
老汪头儿无语的放下手里正在调的料汁,斜睨他一眼:“你小子,考试时候阅读理解是高分吧??人家写我家后院有两棵树,一颗是枣树,另一个也是枣树,你都能分析出个一二三吧???”
“别人瞅你一眼,你是不是都能分析出个子丑寅卯??不说我说,小子你这么活着累不累啊???”
“啊?不是这个意思啊?”张沈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您老是什么意思?”
老汪头儿重新拿起料汁搅拌:“我就是想告诉你,植物油和猪油各有各的用途,家里都得有,缺了哪样都不行。”
漂亮!!张沈飞真想给这老头儿拍个巴掌。
所有菜品准备好,就等着下锅,张沈飞瞅了瞅那搭配:“老头儿,你不是北方人吧?”
老汪头儿用一种怪腔怪调的四九城口音回道:“多新鲜呐,你不是头一次见我,听我口音就知道我不是本地人了吗?”
啊,这个,张沈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这老头儿忒扫兴,我是说你准备的菜看起来像是淮扬菜。”
“我老家高邮的,高邮鸭蛋全国闻名。”老头儿说着似乎又想起什么,从一旁的碗橱里拿出几个鸭蛋,吩咐张沈飞给切了。
“记住了要直接带皮切开,‘宜切开带壳,黄白兼用;不可存黄去白,使味不全,油亦走散。’”
叮嘱完了接着科普,“古人把咸鸭蛋叫作“杬子”,我分析啊,这应该是因为因为古人最早腌制咸鸭蛋需要用到“杬木”这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