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很是让赵立德心中忐忑。
但眼看着儿子长大了,管又没法管,最多只能是用这种朴实且笨拙的方式向冯令民赔礼。
冯令民是多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哈哈大笑道:“大哥,说啥呢啊,这是我侄儿!”
“他能这么出息,我跟你弟媳忙着开心还忙不过来呢!”
田忆娟也说:“没错,这是咱大侄儿。”
破旧的桑塔纳发动机声萦绕在耳畔,一脚油门踩下,尾气从排气管中喷出。
白烟滚滚,如是洒了一地的面粉一般,一路扬长而去。
直到驶出道路拐角,赵立德和葛秀莲才离开冯令民家。
田忆娟吸了吸鼻子,全身上下香喷喷的她,穿着洁白棉袜的小脚踏在拖鞋里,返回屋内。
刚才冯令民临走时,她一再嘱咐道:“你就给我记着,我是你的媳妇,不是别人的。”
“跟别人咋地那都是逢场作戏,咱们两口子是为了挣钱,挣钱!”
“你心甘情愿一辈子窝在这个小林场里么?这要是搬到城市里去住了,哪哪都是花销。”
“那可全都是需要钱的。哎,对了,你……你不会忘了你哐哐干我的时候,咋说的了吧?”
她蹲在地上,像是伺候大爷一样为丈夫穿着厚重的黑皮靴。
冯令民仍旧哽咽,拍着她的香肩,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冷哼一声,道:“那当时你是咋说的?”
冯令民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拼命努力,让你做人上人。”
田忆娟又是冷声一哼,道:“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别给我做傻事!”
“等见到人家罗场长了,该点头哈腰你就点头哈腰,该给他点烟你就给他点烟。”
此刻,人走茶凉,田忆娟孤单单一个人坐在炕沿。
将小脚上的洁白棉袜轻轻脱下,那涂抹了红色指甲油的白嫩玉足,脚掌纤美,踝骨浑圆。
粉嫩嫩的足心踩在被褥上,双手抚着姣好清秀的脸蛋。
霎时间,一抹阴鸷荡漾开来。
长长的咽下一口恶气,美眸眯起又睁大,眯起又睁大,低声道:“赵长天,哼,好你个赵长天!”
这时期道路坑坑洼洼的,极不好走。
若是坐客车,估计六个小时都到不了鞍山。
冯令民夫妻俩找来的这辆桑塔纳虽然破旧,好在还能对付开。
保守估计,四个来点,就能开到鞍山市内了。
坐在车内的赵长天向车窗外看去,赫然只见一个金黄灿烂的人间,落叶纷飞,璀璨辉煌。
一路上冯令民几乎是一言不发,偶尔赵长天不咸不淡的说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