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灶上的大炒勺中炖着肘子,另一口锅中熬着大鱼。
前屋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笑声,赵立德扶着何东平的左肩,经过厨房时跟姚老三打过照面,微笑道。
“三哥,又请客吃饭呐?”
姚老三回头一看,见是赵立德,只一点头,一声不吭。
那郝静萍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咋地啊!”
他们俩的儿子姚海涛便是当初在旅店围殴赵长天那伙人里的其中之一。
姚海涛这两天刚被放回来,在里面被摧残得面黄肌瘦,半条命都没了。
姚老三跟郝静萍那可真是怀恨在心,这时猛然看见赵立德,心机城府极深的姚老三倒是还能按捺得住。
但郝静萍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喂,赵立德,我还寻思你都已经辞职不干了呢!”
“养了那么个好儿子,哎呀呀,大作家,挣大钱!这一看也不行啊,保不齐是咋糊弄来的那俩糟钱呢。呸,呸!”
赵立德自然知道郝静萍内心的愤懑,只是摇头苦笑,直接向前屋走去。
姚老三家前屋,林场的一众副场长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
有的打扑克,有的打麻将,都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开饭的架势。
赵立德、姚六叔等人将大场长何东平放到炕上,安慰几句,立马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实际上姚老三的行事作风,颇令林场老户们所不齿。
他这人相当势利眼,对他有用的人,上杆子巴结,对他没用的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他隔三差五的就和郝静萍做一大桌好菜好饭,盛情邀请林场的那帮领导。
花销极大,往往一顿饭就是别人家大半个月的伙食。
姚六叔跟他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但两人平时从不来往,甚至一年到头说不上两句话。
就像刚才,兄弟俩直接将对方视作空气,连声招呼都懒得打。
赵立德等人走出去之后,姚六叔反腿一脚猛踢在木桩上,“喀”的一声脆响,那木桩险些断开。
赵立德急忙拉住他,他气冲冲的说道。
“狗日的姚老三郝静萍!逼养的姚海涛跟那些小畜生就那么欺负长天,让人家警察关进去了还有理了?”
“缺心少肺的货,刚才屋里也就是人多,不然我非得抽郝静萍两大耳光!”
按理说那姚海涛是姚六叔的亲侄子,但姚六叔却一丁点不偏向他。
就赵长天和他们的这件事,姚六叔私底下经常说城里的警察同志还是太仁慈了,拘留他们的时间太短了点。
此刻苍穹之中飘荡下来零星雪花,寒风骤紧,层层叠叠的阴云将烈日遮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