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从口袋里掏出瓶子,兜头浇了下去。
抑制剂。
戏痴差点被呛死,只能拼命晃动脑袋,试图找到呼吸的位置。
“白痴。”
被埋在他身旁的苏喜面色复杂地睁开眼睛,又努力把脑袋转向一边。
他们没有死于失血,甚至还蹭了顿饭。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被埋在土里似乎只是其中之一。
苏喜早该知道的。
找敌人帮忙治疗,从来都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这个人是王锦。
也许是心中对王锦仍有一丝期待,苏喜同意了戏痴的提议。
可惜,这份期待被兜头浇下来的抑制剂冲的一干二净。
咕嘟嘟…
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倾泻而下,苏喜的长发瞬间变成一团,散发着糟糕的气味。
“你!”
苏喜咬了咬牙,眼圈有些发红。
“这东西价值不菲,对皮肤也有好处。”
王锦睁眼说瞎话,又对着苏喜补了半瓶。
感受着二人充满怨念的目光,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念叨。
“土浴能加快血液循环,这是我老家传下来的偏方。”
“更何况这附近不知道被谁埋了炸弹,我也是担心你们再伤到自己。”
“理解。”
戏痴点头,表示认可。
虽然腿有点麻,可他不敢表现出来。
当你被活埋的时候
,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但你们硬要报答也没办法。
“明天帮我个小忙,咱们就两清了。”
“今天先委屈委屈,大家都放心。”
王锦拍拍手,目光在苏喜和戏痴身上来回徘徊。
似乎还不满意,他又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瓶子。
“还来?”
戏痴忍不住小声嘟囔,却被王锦听了个真切。
“啊…这不是抑制剂。”
年轻人打开瓶塞,给他们俩展示里面的半瓶泥浆。
哪怕被抑制剂浸泡着,那些浑浊的液体仍旧在缓慢沸腾,似乎随时都会冲破束缚。
“他叫彭海,十六年没见过活人了。”
感受着泥浆中传来的诡异气息,王锦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走向戏痴跟苏喜,把毫无遮拦的瓶子摆在他们中间。
“替我陪陪他。”
对着咬牙切齿的苏喜摆摆手,年轻人转身离去。
王锦并非蛮横无理,他没有囚禁任何人。
十恶都不简单,费点时间还是能逃走的。
所以王锦给了他们一个限制。
无论谁率先脱困,挣扎时的震动都会撞倒瓶子。
愤怒的大排头会迅速干掉另一个还没脱困的人。
为了不被对方害死,苏喜和戏痴必须互相盯着。
“放心吧,明天就交给我们。”
戏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锦没有转头,只是挥了挥手。
也正因如此,戏痴看不到他冰冷的眼神。
虽然还没撕破脸皮,可王锦清楚未雨绸缪的必要性。
苏喜跟戏痴能力个顶个的难缠,配合起来还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如果他们出手帮忙,事情也会简单许多。
可惜,利害参半。
放两个不稳定因素在身边,麻烦也许跟作用一样多。
所以王锦决定给戏痴来点污染,让他丧失部分战斗力。
可惜,这一缕污染,反而让王锦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情报。
戏痴不对劲。
他眼中亮起了难以形容的颜色。
非要描述一下的话…
大概是被血染红的太阳。
这光芒太独特了,见过就很难忘掉。
所以王锦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回想另一个人。
医生。
把自己改造成了那种样子,总不可能还是个近视眼。
他成天戴着金丝眼镜,就是为了掩盖时不时出现在眼中的光芒。
“戏痴和医生…”
王锦皱起眉头,回忆着戏痴出现异常时,苏喜的反应。
她表现得很过激。
“戏痴很少变成这样吗…跟医生不同。”
王锦摇摇头,小声嘀咕。
无论怎么想,这两个人都不应该有什么联系。
王锦只能暂且把这件事放到一边,仔细想想明天该做什么。
“啊呜…”
裤脚被扯了一下,小狐狸四爪并用,晃晃悠悠往上爬。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这小家伙总能在睡梦中精确定位到王锦的位置,再爬过来啃两口。
“哈。”
王锦笑了笑,眼神突然柔软下来。
他抱着怀里雪白的毛团,找了个地方坐下。
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恍恍惚惚。
很快,他进入了梦乡。
耳边传来沉闷的响声,偶尔还能听见咕嘟嘟的声音。
虽然一片漆黑,可王锦还是能从这种憋闷的感觉判断出。
自己正在水下。
“又是你…只有你能听见…”
“王锦…你的名字是王锦吗?”
不那么真切的声音响起,忽远忽近。
“我在等你…”
“快了…就快了…”
恍恍惚惚间,王锦再次看到了那熟悉的轮廓。
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一片漆黑,可就是能看到那庞然大物的身影。
跟地下河那次梦中相见不同。
这次它面前没了那些红色的脸,只是代表婴头肚尸神的黑气越来越浓,几乎要吞噬掉整个身体。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锦的目光,它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
:)不行了,开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