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得提升一下赞美的技巧,以后别这么夸人了。”王锦打开手上的另外两个袋子,捏出枚硬币。
很简单的造型,没有年份人像之类的东西。
正面印着城市的各种建筑,反面印着代表面值的数字。
边缘…有些缺失了,看来有人在偷偷切掉一部分,收集起来熔炼更多的货币。
“你们怎么称呼这东西?”王锦对着海伦晃了晃钱币。
“拉缇,”海伦推了推眼镜,“是这里统治者的名字。”
“原来如此…很传统的做法。”王锦点点头,“你们不把统治者的头像印在货币上吗?”
“没人知道拉缇长什么样。”海伦摇摇头,“听说见到她的人都变成了白骨。”
“这样啊。”王锦点点头。
那自己就没必要去招惹了。
只是偶尔来探索一下,跟这座城市的统治者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哇啊!”二号压低声音吼了一声,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得够呛。
王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半条在天空中甩来甩去的,长着羽毛的长尾。
“那是白龙,”海伦的脚步依旧不停,“市政厅豢养的。”
“他们正在想办法让黑船停下,我们总不能被一直拖着走。”
“…等一下,你刚才那两句话有太多我想问的东西了。”王锦挥手喊停,揉了揉太阳穴,“你说,白龙?”
“是啊,喜欢金银财宝,能够吐出低温吐息,浑身长满羽毛的龙。”海伦点点头,“类似的还有绿龙,红龙,毒龙,飞龙…要我给你详细讲讲吗?”
“不,问题不是那个。”王锦皱起眉头,“你们没有颜色,却给龙起名又红又绿的?”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啊,它们就叫这个,”海伦疑惑地歪了歪头,“从体型和行动方式能分辨。”
王锦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看来灵界曾经是有颜色的。
变成现在这样,说明“色彩”这种灵界生物,全都不在了。
“第二点,你说黑船拖着你们走?”王锦捏了捏鼻梁,“你看起来还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
“啊…因为被拖着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海伦意识到了王锦和自己的观念不同,尽可能解释着,“因为板块都是漂浮的,每年都会平移个几百公里。”
“我老家闹龙灾时,就被拖出去好远呢。”
“…不会出问题吗这样?”
“不会的,你可以理解成,由于重力环境,我们有着稳定的Z轴。”海伦伸手比划了一下,“只在水平方向滑来滑去,加速度不太大就没关系。”
“当然,话是这么说啦…”海伦挠了挠头,“一艘船突然出现在港口,想要撞穿围墙逃离而被困住,结果不但不投降,还带着整个城市往前冲——这样大家面子上也过不去嘛。”
谈话之间,王锦已经绕过居民区,来到自己曾经来过一次的港口。
“抓稳!”
王锦伸手抓住二号四号,二号则顺手拽住了海伦。
狂风吹的人几乎站不住,衣服和皮肤不断向后拉扯,让人浑身生疼。
这样的狂风,来自无数巨物扇动翅膀带起的气流,以及鼻孔中喷吐而出的热气。
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跟上次比起来,场景改变了不少。
惊慌失措的守卫已经离开,取而代之的是几支骑着狮鹫的小队。
他们围着那些身上缠绕着锁链的巨龙来回飞行,时不时吆喝两句,应该是在指挥。
于是无比庞大的幽海鲸,和五六只同样庞大的巨龙,展开了巨兽之间的角力。
钟楼粗细的锁链嘎巴嘎巴不断绷紧,显然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力道。
“在这等一下。”王锦对海伦和女孩们挥挥手,迈步走向留在地面上维持秩序的狮鹫骑士们。
他说了几句什么,随即转身走了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海伦扯着嗓子吼,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听清。
“我问他们能不能让我过去!还有狮鹫什么时候换班!”
“然后呢!”
“他们让我滚蛋!”王锦举起双手,指缝间夹着十几个沉甸甸的钱袋,“我就回来了!”
“你…你要干什么?”海伦咽了口唾沫。
“这些给你!是通行证的报酬!”王锦把一只手上的钱袋递给海伦,“够吗!”
钱袋上写着不同的名字,男人的,女人的,显然都是非法所得。
不管是留着自己花,还是还给失主收买人情,都是不错的收获。
“够了!”海伦点点头,“我还以为那把小提琴才是报酬,苦恼了好一阵!”
她打开一直抱在怀里的书,拿出琴盒,王锦这才意识到那原来是个手提包。
“那剩下的呢!”海伦把小提琴递给王锦,指了指他另一只手上的钱袋。
“退后!”王锦没回应,而是把钱袋递给两个女孩,又把小提琴放在肩头。
“通行证上写着,需要担保人和本人一起去市政厅,下次就拜托你了!”
“什…什么?”海伦不断后退,疑惑地望着王锦。
“扔!”王锦打了个手势。
呼呜——!!
女孩们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把钱袋丢上半空。
嗡!嗡!
小提琴发出几声急促的尖啸,无形之物从四周汇聚而来,把裹着钱币的布料撕扯得四分五裂。
并没有就此终结。
狂风之中,金币的暴雨被无数音符胡乱轰击,又因为异常的重力无法下坠,最后成了一团呼啸的云。
由财富组成的,能够吸引巨龙的云。
顷刻之间,原本被指挥朝着一个方向使劲的巨龙们凌乱起来,铁链哗啦作响,粗壮的肢体互相撞击。
它们开始愤怒,开始用戴着嘴套的脑袋互相撞击,空中的气流愈发紊乱。
“怎么回事!”骑兵们瞪大眼睛,努力安抚着巨龙的情绪。
机会有时很昂贵,有时却廉价到几袋金币就能买到手。
王锦打了个手势,带着二号跟四号迅速前冲,悄无声息地爬上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