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块肉干又递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拍手打开,“恶心我,是不是。”
“哈哈哈哈!”六眼发出快活的大笑,豪横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说了多少遍,要习惯。你怎么心理素质这么差?”
“你们继续,我单独找个地方待会儿。”
他站起身。
六眼又瞄了眼自己的背影,“干秋啊,当给我个面子。别搞这套。”
他头也不回地,“我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
六眼突然出手,强行将他给拉了回去。黑袍下的一条条触须,像是章鱼缠绕着他,并且还试图伸进他的面具里面去,
“士马帮大家,都是尽心尽力的,没有说过任何不对的话。
现在我们大家帮他理所应当。你自己一个人瞎想些什么?别想有的没的。我告诉你,我们是心连心,士马想怎么样,我们就怎么样。士马高兴,我们就高兴...”
这番话是暗中传音的。
他挣扎。
结果还是没能反抗。
六眼又笑着,“好了,听话,把面具摘了。这肉干可好吃了。我也不是独乐乐的那种人。”
“闻着就想吐。一股臭袜子味。你的口味可真独特。”
“又瞎说。明明这么好吃,就硬要抬杠...”
忽然,六眼再次问出那个问题,“干秋你年龄是我们当中最小的,按理来说,本来应该是当哥哥的几个,先替你解决你的事。”
他不想谈论那一话题,“以后再说吧。”
“以后是多久以后?”
六眼松开触须,回缩到袍子里面去。
他望着远处复仇成功,大仇既报,伫立在那里久久未动的士马,
忽然道,
“干秋啊,你知道吗,我以前小时候喜欢的是触须多的妹妹......”
“我对你的性癖没有半点了解的欲望。”
“不是,你听我继续讲。后来长大一点了,我喜欢的就是触须能又大又粗...你知道我们加纳族的那种极品雌性吗?真的,有机会你一定要试一试,那滑唧唧的裹紧感...”
“我说了,我对你那些...”
他忍耐着抵触。
六眼道,“每个不同阶段,我的想法是不同的。这点其实再正常不过,用不着讲太多——
复仇前,和复仇后。干秋,我们的差别很大。”
“......”
他沉默。
“以前真就想着,这辈子要是能复仇了,那我就可以死了...死有什么好怕的?杀的生多了,真没什么概念。那些万物母貘尤为甚之。”
六眼一边喝酒,一边传音,“他们死得,我也死得。这世上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的一场根本毫无道理的游戏吗。就这种心态。可为什么我还活着呢,你觉得答案是什么?”
黝黑金属兽面下,他的眉头狠狠一蹙,撇开头,“别恶心我说是为了我们那种话。”
六眼笑了下,他箕踞而坐,看着前方的士马。
“等你以后大仇得报了就知道了。”
“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有点意思的。连我们这样的人,也能感受到一丝丝温暖。”
......
......
“...还给我。”可怜的梦呓声,
像是黑暗大海里一串气泡,根本浮不到海平面上去,
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越来越潦草的线条,是由一开始的石块粉碎后形成的,如太古黑暗中的蛇群在乱舞。又像是一个越来越疯狂的画家,越来越嗨,越来越超脱于现实之上......
它被涂改得彻底完成了转变。
穹顶之上,命运之轮,世界光环也仿佛日蚀般的消失了光...随后化作[深渊之洞]。
“感情,我的预感真就一直这么准的。”沈然自语。
不是因修炼混沌法则,自己一个生命体进入[异常化];
眼下,
是这个世界疯了。
伴着大量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声、诡笑声,现世遭到入侵,最可怕的世界的[异常化]到来。
沈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