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是常态。”亚空间中,披着披风的高大中年人注视着世界膜网状上的一个腐烂“泡泡”。
深渊病少女,赫拉有些难受。
她感到肌体瘙痒。
可是又不能去扣那些漆黑晶体所凝结成的痂。这东西就像是欲望之壑,所能做的,只有忍耐。
“如果自然灾害毁灭了一个地块上的物种,处在另一发展阶段的地块则可以输出生物体和种子到这个地块,重新演变。”
“如热带雨林。即使降雨量没有变化,由于周期性的暴风雨和倒折的树木,也存在这种斑块状的生态动力系统。”
献尊说,“可以说,均衡态才代表了死亡。它本身就是静止的死亡状态。”
赫拉没有听进去。
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命运学徒。
“师傅,我不舒服。”她以乞求的眼神看着这个流浪已久的沧桑男人。
“问题在于,什么控制着变化?换句话来说,我们能否预知未来的变化状态。”献尊自语。
说完才看向像是在被病魔折磨的女孩,“你应该尝试洞悉其中的机制。”
赫拉摇头,“它们一直在看着我,我不能回应。”
“只是幻影。一种感官幻觉。”
献尊说,“你师祖说过,它们尚不具备真正改写现实的魔力。”
赫拉紧闭双眼。
黑暗中,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空旷的旷野上。
四周有古怪的低语。
自己像是被食人族捆绑在篝火上,即将贡给那些贪婪的家伙们。
“不是幻影。”赫拉她想哭,自己已经被折磨成了这副鬼样子,那种恐惧感已经强烈到了像是海水倒灌进自己的气管肺器里。
“为什么。”赫拉不能理解,师尊冷酷得不近人情。
那些深奥的话语,自己不懂,不懂啊。
正在这时——
“不要逃避,赫拉。”献尊的声音响起,“勇敢地面对。”
“我和你一起。我会作为你的领路人,无论前路是高山还是峡谷...我们都不后退,绝不停下。”
这句话给赫拉内心注入了一股力量。
黑暗的旷野上,献尊仿佛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作为陪伴。
哪怕是那些荒诞的、疯狂的家伙仍在窃窃私语,赫拉她也渐渐睁开眼.....
“真好。”一道清晰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个极品的胚胎...”
赫拉愣神。
胚胎?
难道是在说师尊?
就在这时,
飞船开始加速。
“准备进入目标墟界了。”献尊平淡而又坚定地说。
......
大风从东面呼啸刮来。
“师尊怎么骗人呢。哪儿是我的领路人。”在一个超七十度的巨大斜坡,赫拉一只手牢牢握着献尊的右手,她心中腹诽。
因为自己早就得了深渊病,所以对墟界中的[混乱]、[迷失]效果反而有一定的抗性。
要不然,献尊纵有强烈的信念,也没法支撑他进到这里。
风呼呼的啸叫,
斜坡居然生长有大量鲜花和野草。
它们仿佛狂热而不加节制的地菌,到处渗透,覆盖地表,还巧妙地挤进石床的缝隙里。
“一种,极端份子般的另类生命体。”献尊显然对这些怪异的花草感兴趣。
“是深渊啊。”赫拉叫道。
“这不是生命!”
她急道,“是深渊能量在渗透这个世界。”
献尊作为已经让山兽刮目相看的命运学者,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但赫拉觉得,师尊他太具有一种冒险探索精神了。
献尊也发现了,有一朵类似胡萝卜花居然转动藤蔓,正对向自己。
它叶子上的纹路纵横交错,精细而复杂,并且闪烁着紫色的妖异光芒。
凭借对法则符印的研究,献尊敏锐地感知到,这些纹路许是象征了“深渊的逻辑”。
“稍微停一下。”献尊叫住赫拉。
赫拉看去,见师尊居然试图研究那朵深渊之花。
不知为何,风势变大了。
即使是背风区,耳边还是充斥着像是不知名怪物的啸叫。
不安感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