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城奥府东边的商铺也热闹起来,已经有人坐在外面露天的吃起了烧烤,喝起了啤酒,饭店内也已经开始上了人,蔬菜水果店也拥挤起来,全是烟火气,看着就有一股子繁荣的感觉。
王言跟夏洁没有讨人嫌,但也讨人嫌了。因为他们没去生意火爆的,而是去了生意差的。这家饭店的老板无聊的拍苍蝇呢,听见门的响动,还以为是上人了,结果看到了两个警察……
这次没用夏洁上,她的水平还不足以应对眼下这种老板不耐烦的局面,得王言亲自出马了。
所以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王言简单的了解了情况之后,就开始跟老板聊起了生意经,当然生意不是目的,了解老板的人际关系等等才是目的,但王言也确实给提出了一些可行性的建议。
因为老板十分自信的说,在开业之前,他已经先去尝过了其他饭馆的菜,并嗤之以鼻。但是因为他们在北门,人流少,所以生意差了许多。
这老板是属于大聪明的那种,他觉得那边一排的烧烤、饭馆、早餐扎堆开,他的店不显眼,所以即便有空的铺面,还是选在了这边,并为他聪明的决定沾沾自喜……
这种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太好的方法,他的手艺要是真的超强,那么不用说,熟客肯定粘性极大,但怕就怕在他的手艺比别人好,却好的有限,一般人感受不太出来,那就糟糕了。
最后只能还是琢磨琢磨搞搞特色,差异化竞争,再跟门口立个牌子,搞搞小活动,打打价格战,当然这是次要的,毕竟价格战伤和气,也就便宜那么一些些就可以,主要就是要让人看到他的牌子,抓住路过的人的视线。
面对大哥的热情挽留,王言到底是没有走,眼看着大哥在后厨炒菜,拉面,还在边上逼逼赖赖的念叨了一下一些要点。他看操作就看出水平了,就是三级刚过中段的样子,开个小饭馆肯定绰绰有余,但恐怖的竞争力决定了,全都绰绰有余的情况下,那就是水平差了。
别的不说,王言在大街上随便吃一家,基本都在二级顶尖,三级中下的水平,这老板的实力还是不够硬。
吃了一顿饭,跟着大哥聊了半天,尽管大哥一再表示不要钱,但夏洁还是付了钱过去。晚饭吃的便宜,她掏的起,大哥在撕吧,她也在撕吧。
终于离开了惨淡的要黄摊子的饭馆,坐上了车,夏洁笑嘻嘻的:“怎么不去吃大餐了?”
“群众的热情啊,要是个人家里也就算了,肯定是不能留,这大哥开饭馆的,又那么惨,于心何忍呐。”王言摇头笑道,“其实本来咱们晚上要去的地方也不贵,一样是小饭馆,菜价不贵,就是人多排不到号罢了。”
“那你怎么还去?”
“如果我们真去的话,那顿饭最贵的可能就是买号的钱。”王言笑着挑眉,并含蓄的又一次表示了他的富有。
夏洁失去了笑容,好朴实无华……
说说笑笑的开车到了东宁村,这时候已经是快六点半了,他们在那个大哥的饭店呆了近两个小时,连聊带吃,之后还抽烟喝茶水,虽然听起来很热情,但都是大哥的辛酸泪。因为在晚上的饭口时间,他很清闲……
又一次来到村东的路口,王言带着夏洁过去对着敞开的大门哐哐哐的拍了起来,而后便径直走入了院子里。
东西厢房才回来正忙活着做饭的工人们赶紧出来跟王言打招呼,王言笑呵呵的回应着他们,关心着他们最近这几天的生活怎么样,晚上吃些什么东西云云。
这时候,赵先明也早都陪着笑脸跟他老婆一起走了出来。
“王警官,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啊?”
王言摆了摆手,对着赵先明的老婆,还有其他人点了点头:“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走吧,咱们外面说。”
到了外面,赵先明咧嘴露着沾了烟渍的牙,掏出白将给王言让烟。
接过了烟自己点上,抽了一口,王言问道:“同乐棋牌室昨天已经被我们一窝端了,都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我听人说了,哦,也是被朱永拉过去玩过两把的工友,后来他没玩了。”
“这次是念着你给我们提供了线索,这才免了你的处罚。这一阵子你没玩吧?要是玩了你就认了,我进去跟嫂子说一声,先关你半个月的。”
“没有没有,王警官,我没玩,我真没玩,我发誓。”赵先明连连摇头,还举起了粗糙的,有着搓麻将搓出来的茧子的手。
“我跟你说啊,你最好是真没玩儿,抽烟喝酒吃饭不舍得花钱,在外面赌博一宿输赢一万眼都不眨,你长点儿记性,”
夏洁还是有几分长进的,看着王言跟训三孙子似的训着能给他当爹的赵先明,一点儿表情都没有,或许也是她事先知道了赵先明赌博的事迹,清楚王言的好心。
对着不断保证的赵先明摆了摆手,王言继续问道:“隔壁的那个赵子龙还是没动静?”
“没有,我也奇怪呢……”赵先明皱着眉,“这小子往常虽说也不着家,但是十天半个月的总能露个面。这回好像有半个月没见着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王警官,你说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上哪知道去,人我都没见过。”
王言摇了摇头,这种基本属于没亲没故的选手,根本没人惦记。尤其赵子龙这几年不跟原来似的三天两头闹出点事儿来,吸引不了别人的注意,说不定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人们也不会想起来。
没再理会,他继续问道:“赵振东知道吧?”
赵先明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不是早都死了吗,我记着当时说是在八里河让人钓上来的?有七八年了吧?”
“记性不错,八年前钓上来的。”王言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你跟我说说他的情况。”
“王警官,时间太长了,真记不清了。他就是个二流子,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全让他占了。可能是造孽造的太多了,连个孩子都没生下来,不过他也有能耐,娶的媳妇相当漂亮。后来可能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就跟他离婚不知道去哪了。要说也该离,你说赵振东那样的,哪个好人跟他能过下去呀?手里有点儿钱全耍了。”
“你快拉倒吧,还有脸说人家耍呢。我跟你说,你要是不长记性,也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还得连累你儿子跟着受罪。”
“不是,这怎么还说回来了呢?我真不玩儿了,王警官。”赵先明感觉相当无辜,他真不敢玩了,不说王言收拾他的事儿,他媳妇也不能让他好过呀。
要说这赵先明也是看起来憨厚,现在确认没事儿了,一下恢复本性了。
瞪了他一眼,王言接着说道:“我听说赵长义年轻时候挺不是东西的,既然这个赵振东他媳妇长的漂亮,当年的时候他们传没传过什么风声?”
“赵长义确实不是东西,可要说跟赵振东的媳妇……”赵先明皱眉沉思,默默抽着烟,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摇了摇头,“真没听说过有这么回事儿。赵振东跟他媳妇没过两年就离了,到他死的时候,那得有二十多年了。王警官,你是怀疑赵振东是被赵长义整死的?”
“这还用怀疑吗?你们村出了人命,势力最大,最狠的就是赵长义,有事儿往他身上算,八成错不了。”
“我记着当时你们警察来了不少人,满村的问,也问了我这个事儿,那照你这么说,那时候就怀疑赵长义了,那咋不抓他呢?”
“警察做事,不是看谁不是东西,而是看有没有掌握到证据,线索。什么都没有,怎么抓?”王言摆了摆手,不耐的说道,“其他的一点儿不知道?”
“真不知道了,王警官。现在这案子给你办了?你是神探呐,王警官,你可一定得使使劲呐,赶紧把赵长义给送进去。”
王言好笑的看着他:“怎么着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人家平时也不在村里住,也没祸害你们家,怎么就赶紧抓他?”
赵先明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道:“我跟你说,王警官,也就是这十来年赵长义在外面住了,人家也成大人物了,我们这才敢说道他。那当年他在这村子里,能的很,谁敢说他坏话?
而且村长选举的时候,他带着他两个儿子回来,挨家挨户的送礼买好,这几年在村里才算是好了些。拿人手短吗,虽然也骂他,但到底是骂的轻了些。
还有啊,这话我就跟你说啊,王警官。我听说东宁村要拆迁了,这次不是假的啊,真要拆了,他要是还当村长,那得捞我们多少钱呐?哎,这个是不是证据?他贪污啊,能不能抓他?”
“贪污的事儿不归我们管,你以为派出所民警有多大能耐呢?”
看着赵先明神神秘秘的样子,王言都被逗笑了,“占地拆迁很复杂,它不单单是赵长义的事儿。而且这几年拆迁安置工作,不断的出新文件,咱们村里又没有地,后盖的房子也没房照,已经不可能像十多年前那样,拆迁就暴富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还有咱们附近的地价,我估计差不多就是换一套咱们八里河一百二十平的楼房吧,再补上二三十万的现钱,这已经很宽松了。
最主要的是什么?你们村年年拆,拆七八年了还没拆了呢。别老信那些小道消息,政府不出规划公示,那就没有确定要拆。行了,不跟你闲聊了,你最近想一想关于这个赵振东的情况,想起来了随时给我打电话。还有,我跟你打听赵振东还有赵长义的事儿,谁都别说。”
“那我肯定不能说啊,我又不嫌命长。”
王言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了,回去吧。”
“我送送你们,王警官,真是麻烦你了啊。”
“两步道,有什么送的,走了。”
王言摆了摆手,带着夏洁走到路口上车离去。
直到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赵先明才转身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