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惊诧之际,剑鸣已然重新站了起来,他身上有怒火在奔涌,好似一座随时有可能爆发的火山。
但他却没有再出手,而是目视着前方的宋路潼,压抑着怒气道:“此剑暗含阴阳真意,这是宋长生之剑?”
宋路潼骄傲的仰着脖子道:“正是我族族长之剑。”
他的这幅姿态让剑鸣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声音冰冷的道:“这一剑确实很强,可你还有第二剑吗?”
话音落下,他猛然一挥袖袍,强大的法力气劲撞击在宋路潼的胸口之上,让他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身后坚固的墙壁之上,咳出一大口鲜血。
筑基修士和紫府修士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巨大。
宋路潼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好像都快散架了,但他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脸上的恭敬已然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屑与讥讽。
从刚才那一剑他已经看出来了,他看出了一个千年大宗的腐朽与衰落,相比于正在蒸蒸日上的宋氏,天剑宗就是一块陈年朽木,只需某个人轻轻用力就能折断。
曾几何时,天剑宗乃是大齐修真界剑道魁首,自称剑道正宗。
后来,金乌宗白子墨横空出世,成为了大齐修真界惟一的剑道真人,而且还戏剧性的以“天剑”为号,将天剑宗这个“剑道正宗”的面皮一脚踏进了泥沼之中。
现在,堂堂天剑宗大长老,竟然连宋长生炼制的一道剑符都抵挡不住,足见天剑宗已经没落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宋长生这一剑不但斩伤了剑鸣的肉体,更斩断了宋路潼心中对天剑宗这个古老宗门的最后一点敬畏。
天剑宗在他的心中不再是高不可攀,这块腐朽的沉木迟早会被扫进垃圾堆之中,而宋氏,就是注定是这个持帚之人,而这一切,将由他以鲜血来开启!
他伸手拭去嘴角那殷红的血迹,又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不屑的看着剑鸣道:“要杀便杀,戏耍老子作甚,你指望老子跪在地上对你摇尾乞怜,求你大发慈悲?我呸,宋氏儿郎,从来都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我死之后,自有人上万剑山找你们试剑,就是不知道那残破不堪的万剑山挡不挡的住。
剑道正宗,嘿,也不过如此。”
宋路潼没有选择破口大骂,甚至连语气都很轻,但落在剑鸣的耳底,却带着无尽的嘲讽与侮辱,心中积攒的怒火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一旁的白老鬼见状都不禁佩服宋路潼的勇气,这是拿着铁钳在戳剑鸣的肺管子啊,他原本还想着出手保其一条性命,但现在看来,还是保他一具全尸来的更现实一点。
剑鸣手持宝剑,一步一步的靠近宋路潼,凌厉的剑气随着他前进的脚步而汇聚,空中明明艳阳高照,可周围的温度却已经降至冰点。
剑鸣的神色如他的剑一般冰冷。
“看在宋长生的面子上,本座本来不打算取你性命,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座的耐心,本座现在改主意了,本座将割下你和里面那几个小杂碎的头颅,亲自去一趟苍茫峰,问问宋长生有没有那个胆子去万剑山试剑!”
说罢,他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宋路潼缓缓闭上了眼睛,但心中却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族长,你老叔我已经尽力了……”
就在剑鸣手中之剑即将落下之时,一声高亢的剑吟响彻天际,一柄纤长的宝剑携万钧之势从天而降,笔直的插在宋路潼的身前,其中蕴含的强大剑势爆发出来,强势的将剑鸣和宋路潼分割开来。
宋路潼睁开眼,看着身前把柄轻颤不已的宝剑,眼底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脱口而出道:“【定江山】!”
在场之人顿时默契的向同一个方向看去,只见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身着青衫,脚踩赤鬃雄狮的青年修士,他目光深邃,居高临下的看着剑鸣,平静的道:“剑鸣大长老,你好大的威风啊。”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在场之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之下隐藏的那一丝冰冷杀意。
剑鸣面色一沉,冷声道:“宋族长,你这是在向本座兴师问罪吗?”
宋长生神色冷漠的道:“如果你觉得是,那便是吧,堂堂紫府修士,一宗长老,竟然冲着一群筑基小辈出手,当真是连面皮都不要了,无双宗主在世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听他提及已故的剑无双,剑鸣的眸子陡然变得有些赤红,怒道:“宋长生,你莫要放肆!”
“放肆的是你!”
宋长生舌绽春雷,震得在场众人的耳膜轰隆作响,他轻蔑的看着下方的剑鸣道:“你不是要提着本座这族叔和几个晚辈的头颅去苍茫峰找本座试剑吗,本座现在来了,你为何不敢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