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云芷这才回过神来,忙去看矮桌上的药,打开来拿出一个仔细嗅了嗅,这才问芩芸,“芩芸姑姑,这就是御医给温娘娘吃的药?”
芩芸叹了口气,“瞧出来了?”
云芷气恼的红了眼,“这算什么药,这明明就是朱砂做成的安眠药!这东西日日吃下去,岂不是要了温娘娘的命!”
芩芸从她手中将药拿走,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怨恨长久积压后的麻木与萧瑟。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药,是御医配的,云姑娘觉得,若是没有那位的授意,谁敢这么做?”
“况且,娘娘乃后宫之主,可自那次出事,这翊坤宫都封了多少年了,您看,这有丝毫要解封的意思么?”
“再者,今日若非五皇子碰上您,再强行将您带来,您觉得,您能迈进翊坤宫吗?又或者,您觉得,老奴和娘娘,能有法子出去见您吗?”
“姑姑……”云芷一双眼红的厉害,眼泪更是断线似的往下掉。
“温娘娘她……她是皇后啊……”
“再是皇后,那也是帝王的臣。”芩芸叹了口气,扯出帕子给云芷擦眼泪,“云姑娘,皇后娘娘是真的喜欢你,当年,因她连累云家,本就非她所愿,好在,有太后娘娘求情,陛下饶了您一命。”
“这些年,娘娘虽思念您,却也知道,您是不该回来的。眼下,奴婢虽不知您为何要回来,但,娘娘去之前能见您一面,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愿,只是姑娘,若您信得过老奴,还是听老奴一句劝,想法子走吧。”
“这京都,是个吃人的地方,裴家败了,温家败了,当年显赫一时的赵家,也已然死无葬身之地,云家只剩下一个你,花家,就只有一个不着调的花小王爷,姑娘,您在外这几年,难道,还想不通吗?”
“可是姑姑,我们有什么错?”
芩芸姑姑红了眼,一边替云芷擦泪,一边道:“姑娘,记住老奴的话,这天底下,尤其是皇宫内,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云芷张了张嘴,最终,只留下绝望的眼泪。
半晌,云芷平复好情绪,嗓音沙哑的问芩芸姑姑,“姑姑,我能给娘娘看诊后再走吗?”
芩芸姑姑叹了口气,“姑娘,娘娘的命,是注定了的,这些年,她每一日,都活的万分痛苦,您救她,也只是让她多受煎熬,不如,让她就这么去了。”
“如此,那位,心里说不定还有几分愧疚,若你非要救治皇后娘娘,只会让那人越发厌弃娘娘,甚至于,还会觉得娘娘别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