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风最后这句,落在云芷耳中,格外的刺耳,她莫名气恼,可抬眸反驳时,却又找不出话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素来爱笑的芮风红着眼质问云芷。
面对这句质问,云芷只觉得一口闷气卡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卡的她异常难受,偏偏,又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是。”深吸了几口夜风后,云芷心情平复了下来,她看着芮风道:“我的确不够关心世子,我作为医者,也的确是想世子长长久久的活着,这难道……又有什么错吗?”
“固然,你说的那些,是我不曾考虑到的问题,我只知道,人……只有活着,才有无限可能,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是一棵树,纵是树枝被人砍断、树叶被人摘下,但只要根茎还在,它就还能活,它就还是它。但,若根茎被人挖了,那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也许,你听过插枝成树,但,由树枝长成的树,还是从前那棵树吗?”
芮风别开脸,抿唇不语。
云芷呼吸着越来越冷的夜风道:“根茎被挖,树枝,也许还能长成树,但,树叶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活了。”
说完这话,云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云……”芮风缸一开口,就看见云芷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而后,直接往自家马车上去了。
春生惊讶于云芷的突然回来,睁大眼睛盯着云芷诧异了好一会儿,方才道:“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睡醒了,自然就回来了。”云芷说着,伸手去接春生手中的缰绳,垂眸叮嘱:“你赶了这么久的车,也累了,去车上睡会儿吧。”
春生有些慌,“小姐,这不合规矩。”
云芷头也不抬地道:“你是我云家的人,我的话,就是规矩。”
春生张了张嘴,可还没想出该说什么,云芷便道:“去吧,等我累了,再喊你。”
“是。”春生垂首,转身掀开帘子,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