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祖母还说了什么来着?
哦,她想起来了,祖母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是了,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唐娇娇如是,蒋蔷如是,温皇后,更如是。
她们都在情爱中,消磨了自我,失去了自我,而那些男人呢?
想到今日里张禹行同自己说的那些话,云芷忍不住笑了下。
“公主在笑什么?”
闻言,云芷没答话,而是看向方鹤来,认真又严肃地问:“情之一字,似乎,只是女子的毒药,我很好奇,男子们,最在意的东西,会是什么。”
“权势名利。”
没有片刻的犹豫和迟疑,方鹤来给出了答案。
云芷看着他的神情,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
“那方馆主呢?在意的是什么?”
“我同公主一样。”他侧眸看向云芷,眸光一错不错地道:“我与公主相同,公主在意什么,我便在意什么。”
云芷没想到他会坦率至此,看着他好半晌,方才问出一句:“为什么?”
“大概……”方鹤来望向戏台,“是因为心里有太多恨吧。”
戏台上,还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台下的人,也来来往往,云芷端起桌上的茶水,啜了口才发现,因为时间过去太久,茶水已经温凉。
云芷心下叹了口气,索性将茶盏放下,“方馆主为何要来京都?”
“为了寻人。”
“寻谁?”
“至亲之人。”
几乎是一瞬间,壮壮的脸在云芷脑海里闪过,云芷抿了抿唇,又问:“方馆主,可还有什么亲人?”
方鹤来的神情,刹那间寂寥,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攥着轮椅扶手,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与煎熬,好半晌,他开口,嗓音,却已显沙哑。
“早年间,家中出了些变故,我也因此受伤,我阿姐她……为救我性命,一步一叩首,将我送去求医,在对方答应救我后,她便离开了,此后,没再来看我,只托人送钱送钱过来。”
他嗓音沙哑,神情落寞,声音也低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