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男子们,只需要对妻子稍加尊重,便能博一个美名。
而那女子,无论做多少,到最后,落到别人口中,也不过一句“夫妻恩爱,惹人羡艳。”
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其他。
就连她祖母和太后,那般惊才艳艳的女子,在年轻时,不管是何种的名动京城,在成婚生子后,也都泯然众人矣。
她们的才华和能力,好像在成亲之后,就开始消失。
多年前,旁人记得的也只是“云家老夫人医术极好,又心善仁慈,帮过不少人。”
可云家老夫人,姓甚名谁呢?
大概,没几个人知道。
而太后,饶是那么跌宕起伏的一生,待拜年之后,后世的记载也只是一句她是哪个皇子的妻子,又是哪个皇弟的母亲,至于她是谁,她姓甚名谁,似乎,并不重要。
可,这样真的值得吗?
这样的一生,真的……就可以了吗?
云芷咬了咬唇,眼眶却是湿热模糊。
幼时,她也曾听闻旁人提及祖母和祖父,说他们夫妻恩爱,最是惹人羡艳;又说她祖父年轻时,如何冠盖满京华,又说她祖父对她祖母的多么的好。
可,祖父对祖母,真就好吗?
如果真的好,祖母为何一直不开心?
如果真的好,那祖父为何明知祖母不开心,也还是没留下来照顾她,又或者,将她一并带走呢?
这些……他明明都知道的啊!
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呢?
祖父他——真的如传闻中那么爱祖母吗?
还是说,他从前爱过,只是后来,祖母同他在意的其他事情一比,就没那么重要了?
云芷轻轻闭了闭眼睛,眼下心口的悲凉,在抬眸时,泛红的眸子里,满是理智占据大脑后的决绝。
她想,纵风雨凄凄,也尚有羽衣;与其将希望和未来,全都寄托在旁人身上,不如……锻剑造弓,放手一搏!
-
“你是说,她要留下那个孩子?”
乾清殿内,谢崇喝了药,捏了块蜜饯塞到嘴里,这才看向跪在三步外的黑衣人。
“是。”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恭敬道:“护安公主是这么同太后说的,而且,一直到奴才前来,她都没理会外界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