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若有兴致,不如回去翻翻泉州的卷宗,想来,是有记载的,而他们,因恶性遭到审判时,也曾承诺会归还我们的古董珍宝,孤本画卷,也在赔偿我们的文书上签字画押,可……”
云芷长吐了口气,抬起眼眸,神情严肃而悲凉地看着谢骞。
“他们至今未还,甚至,还频繁来骚扰我国边境,皇兄,凭什么啊?为什么啊?”
“凭什么他们可以对咱们无耻,咱们却连对他们言而无信,都要先心虚自责一番,而后,再用还未承受的舆论压力逼迫自己?”
“凭什么啊?皇兄,明明那些国家眼下过得好,都是因为他们曾经是土匪!是强盗!是他们抢了咱们祖宗的资产,这才过得好,我只是在危难之时,想要用非常之法拿回一些祖宗的财产,难道,就有错了吗?!”
“难道,我们就罪该万死了吗?!可他们呢?他们为什么不该死?他们为什么没有报应!为什么?!”
云芷越说,情绪越是激动,说到最后,脸都气红了。
想到云芷怀有身孕,还为了泉州百姓日夜不停地赶过来,谢骞心头浮出愧疚来。
“都是他们的错,皇妹,我已然明白,你……莫要激动。”
云芷粗喘了几口气,又自顾自地起身去倒了杯温水,等她接连喝了两杯温水折返回来时,便瞧见谢骞正弯着腰在研墨。
她心口的怒气,蓦地消散了大半,在原地默了会儿后,抬脚走到书案前坐下。
“皇兄若觉得拿圣旨前去不妥,我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云芷抬眸看向谢骞,“皇兄可以向他们表露你想夺嫡的决心,再将大安眼下只有你与二哥两位皇子的事情告知,并告知他们,二哥不学无术,且总是游历在外,并不得陛下欢心,而你……十几岁领兵,又手握兵权,只要你将泉州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当,守好你的军队,那么,皇位便在你手中。”
“而你对他们的承诺,在你登基为帝后,全都可以一一兑现,毕竟,一个帝王,是不可能如此公然言而无信的。”
“但,因着这是你为自己所做的谋划,所以,需要在运回货物时,挂上是某某国善心援助的标签。”
“另外,皇兄带药材回来时,定要让百姓在港口,大肆迎接!”
“如若可以,我希望皇兄能带回这些国家的使臣,让他们在港口处,冠冕堂皇地说几句,再让百姓大肆宣传、夸赞他们的仁善之举,再制造舆论,说两国百姓,亲如一家,总是,怎么好听,怎么亲近,便怎么说。”
“如此,即便他们日后想拿药材说事儿,也有援助一词,能挡他们的嘴。”
谢骞一一点头,手上研墨的动作,却是不停。
而云芷,再说完这些后,便坐直了身子,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谢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