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华哭着不愿松手，“志胤，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地隐瞒真相，可我是在担心，这些年凡是与你有仇的人，哪一个没有被你疯狂报复，他们是罪有应得，可志胤你是无辜的，我不想你一辈子陷入仇恨，不想你这辈子只看得见黑暗。”

韩志胤板着脸没有说话，仲华颤抖着手从钱包里拿出两人的合照。

“志胤，这张照片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这些年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可也正因如此，我反而更不想让你知道真相。今天，你打电话给我，我就知道我再也瞒不住了，我错了，我不该剥夺你知道真相的权利，我害怕你再也不愿理我，害怕我们从此成为仇人，志胤，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韩志胤看着仲华手里的照片，眼神终于没再那么冰冷，他想到了他和凯瑟琳这些年相处的时光，想到了凯瑟琳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我只问你一句，这些年你究竟是怜悯我，还是真的、真的……”

“我把你视作我唯一的孩子。”仲华将照片放到了韩志胤手里，眼神格外坚定，“志胤，我不会阻止你复仇，但我希望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让自己陷入绝境，你还有光明的未来，不应该因为别人犯下的错惩罚自己。”

韩志胤沉默着没有说话，仲华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是想让他知道她的态度。

她的孩子，韩志胤看着仲华脸上的皱纹，一时有些恍惚。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记得仲华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才刚刚三十岁，那时候她是那么耀眼，一转眼，她也到了长皱纹的年纪了。

韩志胤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是什么反应，仲华没有逼迫他答应什么，只是担心他会做出傻事，硬是留在了韩志胤家不愿离开。

当天晚上，韩志胤躺在床上回忆这些年的过往，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的他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存在，他被人辱骂、嘲笑、殴打，似乎全世界都看不上他。

他茫然又无措，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他往前看，似乎是万丈深渊，往后看，又似乎遍地荆棘，就在这时候，一个人乘着光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他无措地看向来人，等到确定那人是凯瑟琳，他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