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颠倒黑白呢,只有那些心怀鬼胎、心虚、在整件事中犯错又不想承认的人才会去做,因为他们不敢,也没底气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在公众面前透露出来。他们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遮盖事实,因为这样才能让自己在外人看来,他们在整件事情中并不是完全的“恶”的存在,亦或是将自己完美地择出这件事。
这两项用来混淆是非的陋习,陶幽一样都没占,因为实话实说就能听明白到底是谁做错了的事情,她更没有其他目的,那就没有必要,她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博取任何人的同情,或者赞同,她只是想为自己争一个公平。
班主任双手环胸靠在背椅上,脸上晕染着两坨,被空调熏成的淡粉色,她推了推眼镜,抬头望向陶幽,“你就这么肯定自己一点错没有了?”
窗户边的三位同学,咬着笔头,好奇地悄摸着转过头,瞬间被另一位老师发现,她瞪了一眼,那三位同学立马转回头。
班主任继续说道,“她毕竟是你长辈,你平时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中午也是,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最近这是怎么了?学习压力大?”办公室没有其他人说话,班主任的话清晰地传入余下五人的耳朵。
班主任停顿,给陶幽回答的时间。
但这十几秒的时间对陶幽来说,就像是等待上刑一般的煎熬。她想坦白之前,乖巧听话的样子都是她装出来的,这才是她本身的样子,但忽地又不想告诉班主任了,便保持低头沉默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十分认可班主任说的一番话,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你可以好好跟那个阿姨说啊。她第一次来一中,不知道校规很正常,作为本校的学生,你就能保证清楚记得学校的每一条校规吗?不要严于律人,而是要严于律己。”班主任伸出食指瞧了瞧桌子边缘,“你作为学校的学生,那就是学校的主人,她作为客人,你让一下也不为过,而且值班老师不是说了会给你重新找座位,你不同意,转头又和那个阿姨吵起来了。一个座位而已,干嘛这么斤斤计较呢?”
“我知道你想要公平,这是你先找的位置,但是,”班主任放轻声音,一下子抓住了陶幽心里在意的点,语重心长地说,“社会上哪有真的清楚分明的公平可言,公平这杆秤是一直在不断左右摇摆的,你现在还在学校,感受不到,等你将来工作、出了社会就知道了。”
陶幽还是沉默着,本来对班主任还有那么一丝丝期望,现在却是失望至极,班主任的光环在她眼里彻底失去了光芒,粉碎一地。
她不明白,她没做错,为什么班主任、值班老师,都叫她让那阿姨,还找一个社会上没有真正公平可言的理由来搪塞她,可这是学校!学校难道不是最该讲究公平的地方吗?!
说到底,他们担心的,还是学校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罢了,从来没有人真正去纠结谁对谁错。她以为班主任知道了全过程后,会站在她这边的,但是没想到······
陶幽不想再白费功夫地做解释,“知道了,秦老师。没事了的话,我先去上自习了。”
陶幽刚转身,班主任叫住她,“书包拿到了吗?”
“拿到了。”
“以后别这样了。”班主任点头,说道,“三思而后行。这件事,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你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