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责众,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哪怕有什么事儿,都有高个儿的人顶着。
比如,这陆美玉,她才是出头鸟。
周榆颔首:“状子由我来写。各位签名或按手印便是。”
刘里正急了:“周榆小儿!你一介读书人,竟然跟着他们胡闹,可有想过你家寡母?”
周榆神色一黯。他家寡母自然不想惹事,只想他平安顺遂地考上秀才,然后坐馆教学,体面地混口饭吃。
“你这是怕了吧?这是明明白白地威胁周家小哥!由我牵头也未尝不可。”陆美玉接过账本,“至于这账本,你是别想拿回去了。”
周榆提高了音量:“方才我看了一下自家所交的田税,似是多交了些。以前是从未往这上头想过。连我这读书人家的税,你都敢多收,可想而知,其他人的,你定然想弄鬼。这状子,我写定了。”
群情激愤:“写,周家小哥写状子,我等签字画押。 ”
荆翼看了看天色:“今日尚早,将人集结,半个时辰便能把这事儿办完。我等去县衙走一趟。”
荆翼那一身类似飞鱼服的衣裳,大大地收服了村民的心。
这个军爷可不是等闲军汉,而是有军衔的!
上回那人说的,是大将军身边的亲卫队领头?
不知是几品?
荆翼似看出众人心思,朗声道:“你们县太爷是七品,而我,是从六品。与他,我自然能说得上话。你们大可放心。”
众人哗然!这军爷竟然比县太爷还要高一阶?
陆美玉也惊讶地挑了挑眉。
荆翼说出这话后,有一丝丝的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显摆上了。
不像自己的性格。
但是,他又很想让陆美玉知道,他并非是那等毫无作为的人。
他升官了,由百夫长升做从六品的军官。
迈了这一大步,他忽然很想与她分享。
里正面如死灰,不由求饶起来:“老夫在此给你们赔不是了,尤其是美玉,美玉啊,我对你可是像对亲侄女一般。咱们之间哪有仇,是我家这个不争气的小子,对你不敬,我已狠狠罚过他了。若是你不满意,今日我便当众请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