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既简听了调侃她一句;“是么?看你这姿态,票价还挺贵?”
苏琅轻看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揶揄,
他又说:“如果请你给我唱一段,怎么收费?”
她谨慎之余,带点礼貌和客气,“你要是感兴趣,哪天我们昆剧院有演出,我给你张戏票。”
程既简问:“请你单独唱呢?”
苏琅轻说:“我们目前没有这样的项目。”
程既简听得好笑:“要不要这么小气?那天你哭着求我送你一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跟我把账算这么清?”
苏琅轻惊了,“我哪有哭着求你啊?”
程既简又存心调侃,“哦,是了,你是先求着我帮忙,转头又要跟我收费。”
苏琅轻小声:“喂——”
她没有那个意思!
两人一路说着话,就被领进了雅间,经理亲自来接待,一进来就热情地招呼一声:“程老板,可有日子没来了。”
程既简淡笑着搭腔:“忙,睡觉都没时间,哪顾得上吃饭。”
“程老板”这个称呼,让苏琅轻觉得挺意外。
原来程既简还真的涉足了生意场,既拍电影又做生意,这本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不过当着导演的同时,却被人称呼为老板。
看来程老板这生意搞得挺大。
后来某一天,程既简煞有介事地告诉她:我做人比较贪心,搞艺术也想搞投资,理想和世俗我都要。
但是苏琅轻发现他也不是贪心,只是有些人用尽一生,在一件事上面追求极致,而有的人,在极致里追求两种人生。
经理和他寒暄了几句才问:“程老板来点什么?”
程既简也没看菜肴本,直接说:“先来两碗粥。”
经理说:“成,鸳鸯鸡丝粥。”
程既简点完这一道,把菜肴本递给了苏琅轻,“想吃什么?”
苏琅轻没接,谨慎地说:“我吃东西随意,有什么吃什么,不用给我看了。”
程既简闻言,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莫名就轻笑一下,接着随意点了几样了事。
所谓鸳鸯鸡丝粥,就是用文火熬制鸡肉,直至烂成稠蓉状,再调入蔬菜汁,按严格比例分别融入粥中,做成白绿相间的太极图。
这道菜,清爽适口,又鲜又香。
正适合坐了五六个小时候车程,需要清淡适胃的几个人。
用完餐是下午3点多钟,程既简把苏琅轻送回她的住处。
苏琅轻住的小区半新不旧,多是一些家庭式的住户,这里绿化做得不错,门口设有警卫室,没有登记的车辆进不去,所以车只停在小区门口。
程既简说:“你哥那边,我会托朋友去查一查,有消息了通知你。”
苏琅轻没想请他帮忙,所以听见这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愣了一会子才干巴巴一句:“好,谢谢。”
说完觉得不够真诚,所以又添了一句:“这一路麻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程既简似乎不那么在意,随口应了一声,又说:“等我电话。”
苏琅轻点点头,推开车门说:“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小心。”
她下了车,看着车从眼皮底下划走了。
离开几天,又连日下雨,现在整个屋内又潮又闷。苏琅轻先去开阳台的推拉门,再去开窗户,让室外的新鲜空气流进来。
苏琅轻花了一下午时间,收拾了整间屋子,最后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准备将程既简的联系方式存进通讯录。
在添加联系人的名称时,她莫名走了一会儿神。
初见程既简的那年,她准备上高中,那时候年纪还小,对着个成年的大学生喊哥哥,听起来很正常,但是现在她喊不出“程哥哥”三个字。
所以见面以后,一直也没有给人家一个合适又礼貌的称呼。
苏琅轻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独立,小小年纪面对外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一步步总是谨小慎微,这也养成了她今时今日待人接物的态度。
不骄不矜,细致平和。
她哥对她的教育就六个字:讲文明讲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