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拿起茶壶,像老友一样为裴泫斟好茶,然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说道:“但据我所知,杜子期并没有退出密卫,反而当了二十三年的密探,现在更是官至四品。”
裴泫淡淡说道:“他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心中始终有股不平之气。既然心有不平,自然要挥刀斩向不平人。”
苏时平静的问道:“是他挥刀斩向不平人?还是成为你的刀斩不平人?”
裴泫的神情突然变得萧瑟起来,他轻叹道:“杀人并不是一件赏心乐事,而且匹夫一怒,也不过是血溅五步,于大局也无丝毫改变。”
苏时端起了茶杯,缓缓说道:“但至少改变了杜子期。”
裴泫道:“他若不变,只怕十八前就已经死了。”
苏时道:“为了消除心中那股不平之气,他应该杀了不少人吧?”
“杜子期不是一个嗜杀的人,所以这十几年来他杀的人并不多,才五人而已。”
苏时叹道:“的确不算多,而且我相信这五个人都有他的取死之道。”
“的确如此。”裴泫道:“三年前他杀了白敬朝后,京城里的人无不拍手称快。”
苏时深吸了一口气:“白敬朝,东源质库上一任掌事?”
“白敬朝所做的恶事罄竹难书,只不过所有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白敬朝的死在当时轰动了整个京城,而且由于死因太过离奇,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因为他是被雷劈死的。
更诡异的是,他是中午在自己卧室里被雷劈死的。
据说那一天,天威怒发,接连十三道雷劈在白府屋顶上的正吻处,其中几道雷穿过了重重屋檐击中正在午睡的白敬朝,把他击得面目全非,全身如同焦碳一般。
所以这件事即使已经过去了三年,苏时依然记忆犹新。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记得白敬朝是被雷劈死的。”
“的确如此。”
“但你却说他是被杜子期所杀。”
裴泫道:“因为如果不是杜子期,白敬朝也不会被雷劈死。”
苏时一阵苦笑:“你千万别告诉我杜子期会引雷之术。”
裴泫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时,说道:“如果我说杜子期会引雷之术,你相不相信?”
“当然不相信。”
“为什么?”
苏时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