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来叫她的时候娇娇已经吃完有一会了。
她理了理衣服起身走出去。
门外村民们睁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瞧。
直把女孩看得害羞低下了头。
那院子里几十道直白的目光都是新奇和惊艳,毫不遮掩的视线赤裸裸落在她身上,即使男人的健硕身形特意为她挡去了一大半,可娇娇仍然觉得脸红耳热浑身僵硬不自在。
而嘴里还吃着赫知青这么丰盛的大餐,村民们口中不要钱的赞叹一句又一句往外蹦。
夸什么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还掺杂着一些或打趣或露骨的蹩味方言。
娇娇来三溪村多年,这里的语言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了,听到上年纪的老大娘老大婶们说的直白话,知道真相的娇娇脸皮子又臊得羞红了一层。
她余光悄悄扫向赫知青劲瘦的腰身,又像被烫到似的红着耳朵迅速收回视线。
心底不由很庆幸刚来的赫知青听不懂方言。
.....
赫衍渊当然能听懂,打开门后就回到岗位的小家伙已经第一时间就尽职尽责给他翻译了。
虽然他表面淡定,可当听到她们说他‘腰硬有劲’‘鼻子挺’‘裤裆鼓囊’‘身板结实很有力气’‘能干’等等露骨的暧昧字眼,还伴随了好几句他听都没听过的不能上台面的荤话段子。
他第一次直白的感受到农村妇女的八卦威力。
偏偏他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
纵使赫衍渊脸皮再厚也有些消化不了了。
他神情平静,目光无波,扭头却把身后低着脑袋的女孩躬身抱了起来,在几个插科打诨的男知青以及众多村民们面前,步态沉稳的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的大部分人都起身跟了出来。
门外还摆了几桌。
王村长打头,呼啦啦一大群人分了条过道给他,大家打趣逗乐的看着他把女孩抱到副驾驶。
庞大凶悍的绿皮‘铁马’稳稳扎在地面,车顶用布条绑了一辆白色自行车。
后备箱放的是赫衍渊明面上的东西,还有他找村里购买下来的一些新鲜蔬菜。
自行车是他昨晚失眠开车通宵去镇上捎回来的,为的就是今天接亲可以让娇娇路上舒服些。
后座放了女孩的陪嫁和行李,东西不多,一个黑底带红花的开水壶,一床不薄不厚的棉被,面料有些旧但外面看着还算干净,一匹灰布,一双新布鞋,几身经常穿的洗发白了的浅色衣裳。
这些陪嫁都是刘大娘几人从林家一起拎过来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谁家姑娘出嫁不备两床扎实的厚棉被啊,新衣服也没有买,鞋子瞧着倒像是吴秋梅脚上经常穿的款式,所有东西就一个开水壶看起还像样些......
然而吴秋梅则表示家里生活情况只拿得出这些,还有一个林招弟也要备陪嫁物,哪有什么钱。
几位长舌大婶听了只悻悻笑着表示理解,却转头就把吴秋梅的话当闲聊八卦宣扬了出去。
村里谁不知道吴秋梅收了人赫知青五百彩礼?
也不知道私底下有没有给小侄女拿点生活费?
还不算上这些年小侄女每个月给林家的补贴。
说林家没钱?村里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早知道吴秋梅抠,谁知道对身世凄惨唯一的亲侄女也抠搜成这样,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这些年对小侄女的好是不是做的表面功夫了。
所以今天坐在主桌吃饭的吴秋梅总被周围各种鄙夷目光打量,那些有意无意的谈论声光靠想都能想到是什么。
她只想快结束酒席把多余的肉菜打包回家去吃。
其实要不是为了面子吴秋梅连嫁妆都没想给。
东西是她连夜翻箱倒柜七凑八凑凑的。
家里今年的新棉被都还没买,唯一两床新的是她自己盖的那套和招财一个人盖的那套,是年前过冬新买的她哪里舍得。
为了不让那丫头嫁妆难看惹得村里人说闲话。
吴秋梅就把自己以前盖过的那床整了整补上去,骗外人说是去年早就买好的没人盖才落了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