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乱,狭小,残破。
整个柴房的环境一览无余。
头顶上几束太阳光照射进来,抬眸看去,空气中全部都是可见的灰尘颗粒。
偏偏女孩仿佛看不见似的直直坐在阳光中,带着灰尘的光束落在她皮肤上,白得反光,衬得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她一年四季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对娇娇来说阳光不是烫的,而是舒适的温暖的。
她眼瞳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木木的眸子盯着碗里的土豆粥,小口小口喝着,嫩红舌尖,时不时微微探出轻舔舐苍白的唇角,阳光照着她脸颊两旁倾泻下来的黑发,长睫卷翘,无声颤动,安静的像一汪没有波澜的澄净湖水。
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有时候她也会想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她安静乖顺的表壳下藏着多少波澜。
从小到大都没有能倾诉的人。
她咽下最后一口粥,眼睫轻颤中,一颗微小的泪珠滴落在碗中央,明明上午让林招弟自尝了苦果,她内心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开心快乐。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知道她不喜欢这个世界。
很排斥,排斥所有人,所有事。
可能是病情加重了?
娇娇平静的想着,她眨了眨涩痛的眼眸,抬手擦掉眼泪,把泪意憋了回去,可胸口却仍然堵了一团散不开的郁气,让她莫名就有两分烦躁的情绪凝聚着。
抬头看向阳光,眼前有白光在恍惚。
她起身,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几年来第一次在林家进入小世界。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想这么做的时候回过神人就已经进来了。
走到清泉水面前捧水洗了个脸,拿着喝粥的碗舀着连喝好几口,冰凉沁甜的清泉水下肚,瞬间就冲散了娇娇聚集在心口的郁气。
她没久待,出了小世界走出门从院子里舀了一口水喝着。
刚好吴秋梅打开厨房门,一看见她,脸就拉了下来骂道:“死丫头,吃这么久,磨磨蹭蹭的,还不快点把碗拿出去洗了!”
“.....”
娇娇垂眼未语,在吴秋梅吃人的视线里将碗筷端出来缓慢清洗。
吴秋梅是见不得她慢慢吞吞的动作,往地上啐了一口就转身进房不再看。
而林招弟现在却还在昏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想到回来时大婶那一路倾诉的热闹架势,娇娇能预料到明天村里的传言有多难听,不过,这些跟她完全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林招弟自己作的孽。
洗完碗,娇娇也知道吴秋梅今天的火气很大。
所以她没敲门打招呼就自顾的背上背篓往三溪山方向走。
眼不见为净总好过在院子里招人嫌。
中午的太阳比任何时候都要晒,娇娇一路走着没再遇到别人,因为这个点是村里吃午饭的时间,也有少部分下午要上工的村民会在午饭过后睡上一觉。
走过田埂顺着河道往三溪山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