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望海感觉自己的脸颊发烫。为什么会想到他?天下那么多人,为什么此时此刻会想到他会想到这样的问题?程望海坐在河边堤岸上,听着夏日蝉鸣此起彼伏,内心燥热难安。
远处深蓝的夜逐渐变得清澈通明,朝阳的头微微在河岸上冒出尖头。
“郝耀,你有过男朋友吗?”程望海不知为何这样的话突然从他的嘴里滑出,太过唐突。
郝耀耸耸肩淡然的笑笑,他回眸凝视着程望海指着自己的脸调侃道“丑,没人看上我。”
“你是从小就得这个病?”程望海轻声问。
“小时候也肿过,没现在厉害。”郝耀突然转移话题道“程警官呢?有喜欢的人?”
“我”程望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说“一个。”
“韩医生是你初恋?”郝耀瞳孔微沉,远眺着河的远方道“那我们确实不该这样。你们在一起,般配!”
“郝耀,我和他”程望海垂眸,他好像在积聚自己的勇气,他抬起头注视郝耀。
郝耀突然站起身,淡然道“祝福你们。我还有事,走了!”
一轮巨大的海港船只鸣笛,“呜呜呜——”的响彻整个海湾。“我和他只是朋友”淹没在晨曦的阳光里,没有了声音。
程望海看着郝耀晃晃悠悠像地痞流氓般朝远方走去,破晓的阳光洒在郝耀的背影上,像是撒上一层金粉。
程望海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他这么长时间把对李燃的痛苦发泄到他的身上,打着交换的幌子程望海心底也知道他在干什么,他无处发泄的欲望和他对世界残忍的报复,他的坏心肠都在郝耀面前展露无疑。
他无法在韩蔚风清澈的眼眸里露出他的本色,在韩蔚风那他程望海像是坐在在一间豪华的房间恭谨的拿着刀叉小心翼翼的切着法国蓝带厨师刚端上来的菜肴,他的文明是虚假是伪装,就连他的痛苦都显得那么矫揉造作。在郝耀浑浊的容器内,程望海却露出他的阴影,他挣扎欲出的邪灵鬼怪,像是他本能里的阴险狡诈。
在骨子里,他一开始就瞧不上郝耀。可是现在,程望海错愕的发现,郝耀比他潇洒的多也比他程望海干净痛快的多。他郝耀对待自己的取向像是凡事一件不遮不掩,对待自己的样貌风趣调侃,对待欲望直接主动,对待离别更是干净利落,从不像他程望海扭扭捏捏瞻前顾后。
程望海冲着那个消失的人影挥挥手,像是告别又像是初见。
程望海匆匆回到警局,郝耀的味道还在他心中盘旋,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高飞正和伊一热络的聊着天,老庄端着茶水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