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李燃的猩红触手慢慢松开,它伴随着竹笛在斗兽场中奔跑起来,身上的那如虎的斑纹逐渐淡去,火红的尾巴随风渐渐变成纯白色。
李燃缓缓放下竹笛。鹿蜀靠近李燃,李燃轻抚鹿蜀如雪独角,鹿蜀前肢跪地低头。自由人欢呼起来,纷纷跪地朝拜。
顾幸辰大喝一声“好!鹿蜀主动臣服!勇士胜!”
程望海矗立在薄幕旁,他凝视李燃举起的拳头,心里波涛汹涌。他想起和李燃的这些年,他心中的各种洪水猛兽都像那头鹿蜀一样要把他从心底斩草除很,程望海用橡皮、用酒精、用工作、用眼泪、用新的人都无法把李燃从他的世界清除出去,也许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对李燃慌了神、错了意、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明知步步惊心但依旧向前迈步。程望海举起手,像自由人一样为他鼓掌。他爱李燃的勇敢,更爱他对于勇敢的不屑一顾,好似勇敢不过是空洞匮乏的词汇。李燃嬉笑怒骂勇敢,好似勇敢只是恐惧的代名词。程望海想,请让他的无羁狂野永不收敛,请让他的摇摆醉意永存心中。
李燃走出薄幕,队员轮流与他击掌拥抱。
顾幸辰走上前,手持一个银色勋章挂在李燃胸前,说“勇士,你怎知它可被竹笛声降服?”
“不知道”李燃说“山海经有云,杻阳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其名曰鹿蜀。我这歌它若听懂,便不是对牛弹琴。”
“你的歌,是什么歌?”韩蔚风问。他走过去,拿起绷带缠住李燃划伤的左臂。
“自由之歌”李燃说“它不想在此沦为困兽。”
韩蔚风眯眼道“它能听懂?”
“万物皆有灵”李燃说。
两个身着黑披风的人朝程望海走过来。
顾幸辰说“使者来了。女队员可以启程去教堂。”
李燃跑过来抱住程望海,他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囊塞给程望海,程望海一摸里面似乎有一个个圆珠样物体。
李燃在程望海耳边说“我做实验的时候发现实验动物都害怕这个药剂的味道。你拿好,遇到危险捏爆一粒,百兽不亲。”
“笛声是幌子。”程望海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招摇撞骗”李燃坏笑头一歪,说“我最在行。”
程望海藏好香囊,又握了握李燃的发烫的手,说“来找我。”
“一定来!”